,又何嘗不可以打下?
這樣一來,主帥擺不擺得平,便成關鍵。
他坐在軍案後面,把那些用於在地圖上標示部隊位置,寫著各團番號的小紅旗,在案子上擺來擺去,用心琢磨起這個問題來。
現在軒軍的一等主力,是張勇的馬隊、伊克桑的克字團、福瑞斯特的洋一團、由方濟成署理的先字團。
二等主力,是白齊文的洋二團、吳建瀛的建字團、姜德的德字團。
三等主力,則是三個新編練的團——劉玉林的林字團、展東祿的祿字團、鄭國魁的魁字團。
十個團之外,還有丁汝昌的水師,劉郇膏的中軍營,圖林的親兵營。至於隨軒軍行動的曾秉忠的數千綠營和團勇,還沒有算在其內。
他瞪著案子上擺列得整整齊齊的幾排小旗,忽然伸手掃去,把它們攪成了一堆。
怎麼擺得平?這麼強大的兵力,集中在這麼小的一塊地方,不要說江陰,就算是接下來的常州之戰,亦只要派出三四個團跟淮軍一起夾擊,那個陳斜眼——“護王”陳坤書,就難逃覆亡的命運。
一陣無名的煩躁過後,跟著便是恍然大悟:哪個規定說只能圍著常州來做文章?軒淮兩軍在江蘇境內作戰,協同行動,名義上當然該聽李鴻章這個江蘇巡撫的,然而自己手下已經養大了一個狼群,現在吃都吃不飽,還能跟李鴻章客氣麼?
管他個屁!
關卓凡霍地站起來,將桌上那堆散亂的小紅旗攏在手裡,大步走到掛著的大地圖面前,一邊琢磨,一邊將旗子一面一面地插在地圖上,漸漸越過了常州,一路向江寧方向延伸過去。
做完了,拍一拍手,後退幾步,欣賞著自己的傑作,臉上才露出了笑容。卻聽帳外來報,說劉總辦求見。
“請他進來。”關卓凡回到案邊坐好,便見到劉郇膏行了進來,面上殊無歡喜之色。
“軒帥,我有負所託。”劉郇膏面色凝重地說道,“應元廟裡耍大刀的那一位,得的是絞腸痧,醫生是派去了,不過終於還是救不回來。”
原來是這件事。關卓凡默然無語,在心中不勝唏噓——這樣一個人,到底還是保他不住,卻不知他那位相依為命的小孫女,該怎麼活下去?
“我已經命人辦了一副棺木,傳送了他。他那位孫女,我也已經帶回來了。”就好像猜到了關卓凡心中的想法一樣,劉郇膏說道,“說起來,他們家早先是‘樂戶’,左近的人家都不太待見,因此我打算拿她交給江陰縣來照顧。”
關卓凡心想,難怪他舞起大刀來,有模有樣,原來真是唱過戲的。不過樂戶跟一般的戲子又有不同,乃是賤籍,小姑娘交給江陰知縣來“照顧”,未見得能受什麼善待,不要一個不小心,把照顧變成了管束,那就不是自己的本意了。
“她人在哪裡?”
“就在帳外。”劉郇膏看著關卓凡的臉色說,“她說要來磕頭,謝謝收斂了她爺爺的好心人。”
其時的一副棺木,價格不菲,特別是亂世之中,窮苦人家若是遇到喪葬,一床蓆子捲一捲,也傳送得一個人了。若是能以門板釘一副簡陋的棺木,則已經算是考究,若是子孫賢孝,非要尋一副真正的棺木來發葬,那麼賣身為奴的事,真不是假的。所以劉郇膏送了這一副棺木,在小姑娘來說,也實在是會感激到骨子裡去的。
“唔。。。。。。”關卓凡略作沉吟,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