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沒有娛樂活動也沒有解決溫飽,每天每夜的思考著究竟是什麼給了他們這樣的災難,他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隔著鐵絲網遠遠看著自己的親人和孩子,深夜中輾轉難眠……在不知道未來的情況下,這樣的日子到底是個怎樣的煎熬?
她不僅照到了一段段發自肺腑的話,還有幾段五線譜,幾幅簡單而傳神的畫,還有人刻了一小段祈禱詞,有一個人甚至刻了一個大大的蛋糕,不知道是用什麼雕成,手法精妙傳神。
猶太是個神奇的民族,或許他們的遭遇正應了那句話,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小夥子不懂波蘭語也不懂德語,但他也明白這種情況下看到的會是什麼東西,他猶豫了一下,磨磨蹭蹭摸出了一塊灰色的手帕,扭捏的塞給秦恬。
秦恬不想再看下去了,此時四周已經一片昏暗,只有手電筒的光了,她爬下床,走出排屋,撲面而來的空氣新鮮而冰冷,她深吸一口氣,問道:“現在幾點了?”
“七點。”小夥子隨後跟過來。
“你,在這,一直?”
“額,我兩個月前來這的,我們隊伍負責巡邏……我剛吃好飯,正好休息。”小夥子咧開嘴笑,“我叫卡斯洛夫。”
“那麼,卡斯洛夫,我逛逛,你,陪?”秦恬請求的看著卡斯洛夫,她還想逛,卻有點害怕。
卡斯洛夫有些猶豫:“說實話,護士小姐,這兒並不好逛,我們都不愛逛,很多東西都沒清理掉,不,不好看。”
“我,看看。”秦恬堅持,“我,紅十字。”她又祭出了金字招牌。
“好吧。”卡斯洛夫果然妥協了,“如果你看到的讓你不舒服了,請一定告訴我,我會帶你回去的。”
於是兩人繼續趁著夜色向前走去。
路燈幽幽的亮了起來,把黑暗襯托的陰森森的。
秦恬遠遠觀望了火化爐,還有毒氣室,又走過磚廠,一直到走不動了,才和卡斯洛夫換了條路往回走。
卡斯洛夫越走越慢。
“怎麼了?”
“我忘了,這條路。”卡斯洛夫表情有點猶豫,“媞安護士小姐,剛才那些地方都被清理過了,可是前面。”
秦恬看著他,腳下沒停。
“前面有很多屍體啊,媞安護士小姐!”卡斯洛夫還沒喊完,秦恬已經看到了。
一個大坑,綿延很遠很遠。
坑邊的燈還沒亮,旁邊有個警衛崗,裡面似乎有人影,崗外放著一桶桶東西,秦恬過去看了一眼,是消毒粉,防止疫病用,看來白天有人負責挖開坑灑粉。
她有些忐忑的往坑裡看,裡面黑乎乎的,散發著一股惡臭,雖然秦恬在上風口,依然能聞到,她看不清裡面的屍體,只知道有橢圓形,長條形的幽暗的反射,似乎就是人的頭顱和乾瘦的四肢,凹凸不平,安靜的在那兒,無比滲人……
她後退兩步,不禁有些慶幸,坑邊那盞大燈沒有開。
警衛崗的門忽然開了,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道:“喂!你們是誰,幹嘛呢!?”說罷,那個人一伸手,開啟了燈……
“喂別開燈!”卡斯洛夫著急的大喊,卻見秦恬已經一聲不出,翻著白眼昏了過去。
“媞安小姐!”
有了秦恬被嚇昏倒的丟臉的前車之鑑,被派來的女兵們完全沒了跟隨秦恬的腳步把這個集中營遊覽一圈的興致,她們陪著醒來的秦恬吃完剩下的飯菜後,幾人被政委帶到了個可能曾經是兵營的大房子前,至少這房子比起那些木排房還要結實,旁邊的通氣管還冒著熱氣,顯然裡面有燒爐子。
女兵們走進去,直接對上了上百雙大大的眼睛。
一百多個孩子,他們在上下鋪上或坐或躺,此時幾乎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