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公婆丈夫不知其他事的婦人,但正如顧海所說的那樣,轟動全國的大事她還是知道的,畢竟國喪新皇登基科考狀元等等,是需要每家每戶都要有相應的儀式參與的。
原本一個親王之子的死不在顧十八娘所知的大事範圍內,但湊巧是這個文郡王除了秀王之子的身份外還有一個身份。
“他是哲郡王的哥哥……”顧十八娘神色變化不定,雙手握緊了自己的領口。
秀王或者其他的王爺有多少兒子叫什麼名字,對於顧海這個薄門小戶的小小學子來說,那是無從知道。
“……沈老公爺是哲皇子的擁護者,當哲郡王被封為皇子後,家裡派人去送賀禮,你也知道,哲郡王成為皇子,對沈家來說意味著什麼……”顧十八娘穩定情緒,慢慢來說道。
顧海點點頭,這短短的幾個月京城之行,帶給他的震撼走超過了十六年來的總和,他初次接觸到大周的官場,也初次感到其中的玄妙是書本上學不到的。
“……當時大家都很高興……”顧十八娘努力的回憶這前世那些她原本要刻意遺忘的點點滴滴,“沈安林……”她的嘴角浮現一絲笑,“破例喝了酒,第一次跟我多說了兩句話……”
顧海看著妹妹,些許的緊張,忽然很想打斷妹妹再說下去。
顧十八娘察覺他的心思,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這是他頭一次對我態度這麼好,自從腿殘後回家來,也第一次精神好……”她邊說笑意便有些自嘲,“不過,我現在回想,那不過是因為我恰好在他身前而已,換做其他人或者說當時沒有人,我想就是對著書房的柱子,他也照樣會笑,會多說兩句,自言自語而已,不過,也多虧那時我受寵若驚,所以這話記得清楚……”
“他說什麼?”顧海問道,想要快點知道結果,也想要快點結束這個話題。
這個人已經跟他們無關了,他不想妹妹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想這個人,重複一遍傷心憤恨,只有遺忘,妹妹才能開心。
“他說哲郡王很好……但他的哥哥文郡王更好,如果不是他暴病早亡,失去了參選的資格,這皇子早就定下來,也不會鬧得這麼厲害,拖的時間這麼久,皇帝也被折騰的又多添幾分病……”顧十八娘慢慢說道,她的語調有些怪,似乎在模仿當時沈安林說話,“然後,你也知道,我那時候就跟個傻子,也不會說話,光顧著緊張激動,就有點口不擇言,說這是文郡王福薄,少爺不要難過……”
顧海聞言不由笑了笑,妹妹說話果然……
“其實我是怕他說著說著又不開心了,畢竟起起過世的人誰都會難過,更何況他一直鬱鬱寡歡……然後,”顧十八娘也笑了,神情比剛才輕鬆了許多,“然後意外的是,他並沒有不高興,反而笑了,說福薄?……”
顧海看著妹妹臉上帶著笑,微微側頭點了點頭,他突然彷彿看到沈安林在自己眼前站著做出這個神情動作。
“對……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歷史都由勝者來寫,怎麼寫怎麼對……”顧十八娘說道。
這句話說完,小亭子裡一陣沉默,顯然對於如今的顧海和顧十八娘來說,這話包含的意思就不僅僅是字面意思這麼簡單。
一陣秋風吹過,樹葉打著旋落在二人腳下肩頭。
顧十八娘伸手摘下顧海頭上的落葉。
“那麼,他現在沒死,是怎麼回事?”顧海低聲道。
“我想兩個可能。”顧十八娘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第一他重生了,和我一樣……”
這話要是放在以前,孔孟門生的顧海是絕對不會相信,但有妹妹的例項擺以眼前,他不得不信。
“也就是說在他暴病死亡的一刻……”顧海低聲道,在暴病二字上加重語氣,“跟妹妹一樣,回到了暴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