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好奇:“你有車但不會開車?”
她不情願地說:“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好多人有鋼琴也不會彈啊。誰讓我暴發戶的爹……”說到這裡頓了頓,又懇切地看著我:“你能幫我嗎?”
“有什麼好處?”我戲謔地看了一眼她。
“幫我停了車,你晚上就不會因為白天沒有對一個可憐無助的小女孩伸出援手而輾轉失眠。你知道,發揚公德心什麼的,最讓人安定了。”她眨了眨大眼睛,乾淨清爽的氣息飄了過來。果凍般的嘴唇正邪惡地翹著看我。
我不知怎的,心跳砰砰地加快了。快三十歲的人了,不應該被這些表象上的純情而擊中的。不過她說得很對,我一直有失眠的困擾,要是我不幫她,也許我晚上真會過意不去而在床上輾轉反側。
我拿過她的鑰匙,幫她把車停了個妥當。
她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笑著露出嘴邊的酒窩,說:“謝謝!你這樣的好人以後一定會有諸多好運的!”
她真的是我的劫,被她這麼祝福完,我這一年都很坎坷不平。
故宅的事一直拖著沒被解決,不管用什麼方法,那個商人都不讓步。我讓人查了查背景,他是盧氏電子公司的總經理,這幾年來他們公司的風頭正勁,其實真正發家也沒有五六年。這樣的人有個習慣,總是以為別人要跟他爭的東西是個寶貝,你越抬高條件,他越不讓。我索性把這事情放了放,想冷處理一段時間後,再想辦法解決。
沒想到我回歸公司沒多久,父親就病倒了。我翻開公司凌亂的賬目,才曉得這幾年公司快要成為空殼。我父親一直沒把這樣的變故告訴我,現在他病倒了,我才有機會介入。我忙得焦頭爛額,連露露說要回國做交換生這樣的大事,都沒有時間去料理一下。
這變成了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
沒過多久,露露回國了。我不知道她是去A大做交換生,直到某個陰沉沉的下午,我被A市酒店通知去認領屍體,我才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A市酒店有我認識的同學做高管。他認識我妹妹,所以第一時間繞過警察先通知了我。我全身無力地趕到現場,看見露露慘不忍睹的身體已停止了呼吸,我發瘋一樣地抱著她,卻完全不知道她是因為什麼,才能這麼決絕地棄家人離去。
後來,我在她的手裡發現了一張名片,上面寫“盧氏電子公司總經理閨女盧欣然”。我沒法把當初見過的善良小女孩和害死我妹妹的殺人兇手聯絡起來。為了調查,我特意找了當日值班人員。那裡的保潔開啟1024的房門,告訴我,有一對長得像母女一樣的人衝進了這個房間,裡面傳出了打鬥聲,哭鬧聲。沒過多久就發生了慘案。
我又查了酒店的記錄,看到1024入住人的名字是盧國富。事情立刻變得一清二楚。我捏著名片的手都在顫抖。如果當時我失去最後一絲理智,也許我已經衝出去,結束盧家一家的命了。
然而我那時並沒有時間去考慮怎麼復仇。我父親的病危在旦夕,我不敢把妹妹的事情告訴他,只能偷偷把她先安置在黃港墓地。露露的事情,很大一部分是我的責任。她回國後,人生地不熟,我沒有時間照顧她陪著她,她才會遭此毒手。我悔恨焦躁,身心疲憊,連處理公司的事情都有些漫不經心。
我知道露露是個害羞矜持的人,她肯定不願意讓警察介入這件事,我只能伺機行動。沒想到,惡人總是有人惦記。溫家為了搶奪電子市場,已經躍躍欲試了。溫父想拉我一起幹,我卻沒有這心思。他們搞的這一套太陰險,我復仇是私事,不想扯到一個涉及到幾千口工人生活的公事上去。
我沒想到的是,陸輕天會找到我父親。父親一如以前的執拗,以死相逼,要我和陸輕天結婚。他不知道露露已經死了,不然,哪怕他是個再苛刻的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