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喬猛抬頭,眸光尖銳,知道來者不是暗器。
實在是沒什麼大的暗器,利器之光也不是這麼白花花的毫無攻擊性。
他下意識的伸手將來人接住,觸之生溫,接之溫軟,他才意識到接到懷裡的是個活色生香的女人。
錦喬倒退兩步,勉強站穩,就聽嚴真瑞冷聲道:“杖斃。”
連個理由都不給。
可四周湧上來的侍衛都聽明白了,心下暗歎,也不知道是誰給這女人這麼大的膽子,敢夜半冒犯王爺,杖斃都是輕的。
喧囂過去,嚴真瑞終於得了會兒平靜,可半夜三更,又有腳步靠近。他警覺的睜開眼,聽出來是錦喬,便不耐煩的蹙起眉。
剛才倒把這碴忘了,他在自己身邊也有些年頭了,怎麼還一點眼力勁沒有,什麼人都敢放,什麼事都敢回?
錦喬比嚴真瑞都冤枉,說實話他也不願意來啊,可他不是沒辦法嘛,只好囁喏著道:“王,王爺,仙芝姑娘求見。”
求見?呵,一個一個,還真沒完了。嚴真瑞歪在車上,懶懶的問:“誰?”仙芝不服侍周芷清,跑這來做什麼?剛才動靜那麼大,她沒得著教訓,竟還敢頂風作案?
錦喬不吭聲,嚴真瑞只當他識趣的走了,誰知車外響起仙芝怯怯的聲音:“王爺,奴婢求您去瞧一瞧周姑娘吧,她渾身燙的跟著了火一樣,口口聲聲在叫著王爺呢。”
第064章 傲嬌
天色漸黑,他們這一行早就離了京城幾百裡了,這會上哪去找好點的餐館吃飯?周芷清神色怏怏的翻著大餅,實在沒胃口。她想,餓一頓總也餓不死人。
終於找了一家小客棧,一行人下車安頓。但這裡是偏僻荒郊,雖有熱乎的飯食,卻遠遠不比從前周家的山珍海味。周芷清終於意識到,自己是徹底遠離了京城,離開了周家,離開了自己從前的生活。
嚴真瑞就坐在她對面,大口的咬著她嫌棄的硬餅子,連眉頭都不皺一下。見她不吃,便朝她皺了皺眉,道:“這都嫌棄,你還指望怎麼在西涼活下去?那裡可沒有這上等白麵……”
活不下去就死了唄。
周芷清並不覺得這話有多惡毒,只是這念頭一起,心絃微顫:他這是怕她餓死麼?
原來心境不一樣,果然同樣的話都能聽出不同的意思來。
周芷清抬頭飛快的瞥了一眼嚴真瑞。
嚴真瑞不解她眼裡那一抹亮光是什麼,便停止了咀嚼,一動不動的望著她:“嗯?”
周芷清臉微微一紅,道:“沒。”想了想又在問:“那你們帶兵打仗都吃什麼?”
嚴真瑞面無表情的道:“什麼都吃,樹葉、樹根,野獸、兔子、老鼠,餓極了的時候,連土都往嘴裡填。”
周芷清差一點跳起來:“老,老鼠?你確定?老鼠?”他確定是老鼠不是老虎?還要吃土?那怎麼吃得下去?
嚴真瑞嘲諷的看她,道:“確定,不是家生的老鼠,我說的是田鼠,尖嘴猴腮,一身的灰毛。老鼠生的醜陋,可它的肉卻是最香的……”
還故意做出一臉回味的模樣,分明是故意嚇唬周芷清。
周芷清怎麼想也不覺得老鼠肉有什麼香的,只要一想到那灰撲撲的形象,怎麼扒光了它也是老鼠啊。
她捂住嘴,直往外吐酸水。惹得眾人都朝她看過來,她忙正襟危坐,強忍了噁心,又問:“土怎麼能吃?”
“為了活命,還有什麼是不能吃的?”他還吃過人呢。
周芷清一臉的瞭然,道:“王爺可真是太艱難了。”
總以為他是皇家貴胄,貴妃之子,不定得多養尊處優,錦衣玉食呢,可他長年在外打仗,又是荒僻的西涼之地,風霜刀劍,實在是吃的都是尋常人吃不下的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