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鳳城的選址並不是最好的,按照慣例,一座城池的建立,通常都依賴一條川河,然鳳城卻是遠渠而間,偏離了山谷入口處的那兩條交匯的支流,只人工開鑿了河道引水進城。
這樣的做法勞民傷財,不知道最初那位建城的城主心裡在想些什麼?
“在雪地裡站了這麼久,都不覺得冷嗎?”
“還好。”
鏡月未央攏了攏白朗之給她披上的裘袍,回頭對他笑了笑:“原來你一直在看我啊!”
“本來是在看風景的,你走過來之後,就看你了。”
白朗之是個傲嬌的傢伙,能從他嘴裡聽到這樣的甜言蜜語,那當真是比天山掉餡餅還要難得。
“那……是我好看,還是風景好看?”鏡月未央承認自己矯情了。
不過懷孕的女人通常都比較情緒化,情感無處揮灑,發發騷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白朗之伸手將她擁入懷中,口吻依舊冷淡,卻比尋常要溫和許多。
“看別的風景,總會有膩的時候,但是看著你,一輩子都不會膩。”
“哎呀,你好討厭……”
“……咳。”
(好吧,這兩個人也被我玩壞了T0T)
兩人靠在欄杆上,望著銀裝之下滿城的繁華,北風呼嘯而過,掀起亭子裡的紗帳,抖落簌簌的光陰。
鏡月未央知道白朗之其實是喜歡清靜的,因為跟了她,才不得不忍受那一群人嘰嘰喳喳的聒噪,因而有這難得的片刻安寧,她便也不多說話。如此相互依偎著,便比說什動人的情話都要來得溫馨。
白朗之不說話,卻是在猶豫著要不要問出口。
自從把鏡月未央從宗政雪微的那個別院裡救回來之後,便沒再見她練過功,甚至連趺坐都沒有。
身為醫者,別的他可以不管不問,但鏡月未央的身體,他還是要多擔待幾分的。(喲,你還知道你是醫者啊……別打我!)
默了一陣,白朗之思慮了一番措辭,才緩緩開口:“你才有了身孕,這幾天就不要練武了,免得傷到了孩子。”
“呵,白大人說話幾時用得著這樣拐彎抹角?”
鏡月未央輕笑了一聲,轉過頭來看她,整張臉是笑著,卻還是無法掩飾眸間的那一點傷懷:“你都知道了?”
聞言,白朗之臉色微變:“難道——?”
“你猜得沒錯,”鏡月未央攤攤手,臉上頗是無奈和不甘,“宗政雪微那混蛋為了防止我私自逃走,下藥廢了我的武功。”
“下藥?”
白朗之不由有些意外,眸色微微一閃,想了一番才道:“我跟師傅學了十幾年的醫術,還從不曾聽說過用藥也能廢了人的武功,且是在不傷及其他的前提之下。”
若是用藥,要麼就是斷了人的手筋腳筋,要麼就是毀了人的內元,這些都是透過傷及人身來減弱人的功力,而且也不可能廢得那麼幹淨,連一絲內力都不留下。
“反正宗政雪微是那麼說的。”
大悲大喜,大徹大悟之後,鏡月未央倒是沒那麼在意自己那一身絕世神功了,畢竟領兵打戰什麼的,用不到她那麼賣力地血拼,而且當初確實是她變相地拿走了宗政雪微的功力才會有那樣驚天的成就。
總之就是那句老話,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他說什麼,你就信了?”
“不管他有沒有騙我,我運不了內功是事實,就算武功沒有廢,使不出招來都是白搭。”
白朗之默然。
鏡月未央說的是事實,而他也沒有察覺到她身體有任何其他的異常。
“好了,別說這個了。”
鏡月未央輕輕戳了戳他的下巴,看著那張摘了面具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