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也驚訝過後似乎想通了什麼,任命地閉上了眼睛,禾生壤宗的手指強迫宜野座叩下扳機,一箇中年女人的力氣遠遠超出了宜野座的設想。
Dominator射中目標的聲音穿破寒冷的空氣,宜野座看著暈倒的狡齧慎也再看看自己的槍,長長舒了一口氣。
“犯罪係數不超過300,應當執行非致命□□。”
“宜野座先生的dominator應該是出現故障了,記得要及時送去維修。”常守朱放下持槍的手臂,轉頭對視禾生壤宗。
事情因為狡齧慎也的中槍暫時告一段落,禾生壤宗下達了對狡齧慎也□□的命令,常守朱看著被送走的前輩感到不安,
“去陪陪他吧。”
常守朱驚訝地看著宜野座,監視官收起自己的dominator嘆了一口氣,“這件事的結果難以想象,如果沒有你的舉動。”
自己或許真的並不適合刑警的職業,宜野座頭一次產生這樣的想法,因為自己的大膽計劃險些讓狡齧丟了性命,
“宜野座先生———”常守朱在身後叫住他,
“請堅信您的決斷。”堅定的神情讓宜野座在放棄邊緣也不由得相信了。
第二十七章
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
坐在前往出雲大學的直升機上,宜野座看著窗外掠過的麥田,心神還停留在停車場的事情上。
就像一場不可思議的夢魘,超越西比拉的意念在操縱審判,手中的Dominator就像失控的野獸,
宜野座多年來第一次感受到它的可怕,
或者說,是它背後那種無名力量的可怕。
之前的那些年曾經產生過監視官生涯大概也就是如此而已,這樣幼稚的想法,現在回想起來如果當時的境況可以比作通往厚生省官房長官的坦蕩通途,那麼如今自己已經走入了一片崎嶇泥濘的荒原,看不見的地方潛藏著隨時可以將自己吞噬的沼澤險灘。
已經無法脫身了。
監視官握緊了手中的Dominator,所有的質疑、猜測,現在必須中止。
沒有老搭檔的敏銳直覺、沒有新任監視官頑強的純潔色相,他所能相信的只有他眼中的正義了。過去的八年裡,西比拉的準則與他的道德是一致的,該怎樣面對和自身正義相背的準繩,宜野座現在找不到確切的答案。
“前輩,我們到了———”常守朱站在艙門前,旋翼製造的強烈氣流倒灌進機艙,將常守朱的頭髮吹得凌亂,
起身跳下機艙,宜野座的心頭突然產生一種預感,或許今天又會有人離開。凝視過常守朱和六合冢的背影,餘光突然瞟見走在後面的徵陸智己,監視官迅速將注意力放回追捕槙島聖護的任務上,及時剎住某種想法。
“那麼就按照這樣的安排分頭行動吧。”常守朱將目光轉向宜野座徵詢他的意見,對於和徵陸智己一組行動的安排,監視官頭一回沒有產生不快,
宜野座點頭默許。
天色有些陰沉,緩緩的風拂過一望無際的麥田,蕩起一波接著一波的淺浪。
第一次見識麥田,是在父親的一本油畫冊上,弗朗索瓦·米勒的《拾穗者》———父親教他用片假名念出了那串充滿外國腔調的名稱。
無人的走廊空曠而潮冷,宜野座和徵陸智己一前一後謹慎地搜尋,走到了一處堆滿貨箱的倉庫。看到徵陸智己去了前面的通道,宜野座轉腳去另一邊檢視情況。
今天的心神,有些不在狀態。
“停下來!伸元———”
宜野座下意識地低頭去看腳下,幾乎細微到不可察覺的一根堅韌絲線,光滑的纖維閃過一抹光亮,來不及去躲避。
火藥爆炸在眼前炸開一片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