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兄弟什麼時候變得比我行這麼多?
“一切都快結束了吧?”我很想說這個,我一清醒就滿腦子這個:“我一想到結束,身體就好輕,非常舒服。我要帶媽媽環遊世界,我要去看金字塔,金光燦燦一定好看。”我說著咳嗽起來,牽動心臟,把心裡的血卻咳了出來,紅殷殷;秦展全然愣住了,連他的手都在剎那僵硬,但他僅僅看著我這樣卻全然忘記給我擦乾淨,我只好自己動手胡亂抹著嘴角,突然笑起來:“沒嚇死你吧?我是有意咳出來的,是男人中彈的時候一定要咳出一口紅才氣派,呵呵……”
“念念……”他叫我的名字,哭笑不得,“別讓我們擔心,事情結束了你當然想去哪就能去哪。”
“是嗎?”我看他,眼睛睜得老大,定定看他,他也看我,鎮定自如,意氣風發,他的手已經不流汗。
雷煌結婚那天,天氣非常好,真是個萬里無雲的好天。秦展一直與我待一起,我們安靜地各幹各的,其間他接了幾個電話,我感覺每接一個他的心情就越發好起來,這從他的外表沒有絲毫流露,但我畢竟與他多年相交,幾乎從他一個動作我都能揣測出他的心情,我想是婚禮進展順利,今天確實對每個人的人生至關重要。
下午兩點,鐘敲響,我吃完藥準備午睡。秦展站在旁邊看我躺下,他突然彎腰,直衝著我臉而來,我一驚,他快快擦過我臉側原來只為撿起床頭硌著我的一片樹葉,定是從窗戶裡刮進來,他似乎很滿意看障礙物清除,我皺皺鼻子笑話他:“婆婆媽媽,誰在乎?又不是女人。”
他不笑,卻學我皺皺鼻子,再次彎下腰半跪在我床邊,伸手摸摸我早已不發燒的額頭,我以為他要走了,他卻賴著不走;他就維持這姿勢,與我面對面望著,他凌厲深沉的眼神漸漸迷惑,漸漸失魂:“豌豆公主就會被一粒砂子硌得整晚睡不著,念念,你是誰的公主?”
突然之間,這麼古怪,這麼不對勁,好象障礙物真的已經全部清除,我的好兄弟正在用一種看女人一樣的眼神在看我歐陽念!我毛骨悚然,這當然不是他!
“我是太子,我是二世祖,你在胡說什麼!混蛋!”我作勢拿拳頭敲他。
他竟拽住了,就強把我拉近,我幾乎撞著他,他單手攥著我胳膊,毫不費力如同看我笑話,眼神捉弄,好怪好怪!我生氣了!胳膊不疼但他抓住絕對逃不脫。他該不是整倒雷煌高興快發瘋?
我瞪他不放。
“永遠這樣看著我吧,念念……”他細細呢喃,卻不容置疑拉高我手,竟以唇輕輕摩挲我手背,把我捉弄得好慘,我任他拉著,像個小呆子任由他行動。
電話尖叫一樣大響。他走過去接了,然後就變了。
他說:“她死了?……”他就停在那,好象一個賭徒無法接受勝負之間,朝贏昔敗。他久久地停在那。
“誰死了?”我下床,走近他,不忍看他這樣頹唐。“出什麼事了?”
秦展慢慢矇住臉,高大的身軀屹立卻在明顯發抖,卻不是出於難過悲傷而是憤怒、仇恨、極端憤怒,他快要失控了!
“你說還有誰?”當他放下手,他給我一個與剛才截然相反的眼神,不是捉弄而是漠然,他迅速地隱藏起所有憤怒,如同沙漠吸乾任何一滴雨珠,他麻木地冷血地注視我。
“我怎麼知道?”我束手無策,我想幫他。“我真不知道。”
“你的情人沒告訴你嗎?”他無法忍受再多看我一眼一樣,大力推開頑固礙著他道路的我:“電話裡,你已經把該說的都說過了吧。”
“難道是她?那個女人?……我不知道,我不明白。”我的驕傲發作了,迅速代替了困頓和茫然:“我把身家都給你難道就為了你現在對我指責?你難道懷疑我?我怎麼可能背叛你?那女人的死跟我一點關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