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連這續接了四五天不止的雨都能裝的下,你說多大。」
「可大過江湖?」
「可大過蒼生。」
……當時一個執拗的只肯看煙雨,另一個固執的只肯直視前方,都未見得彼此表情,亦未解尷尬得些許寬慰。
今次醒來後……卻是很多事都變了呢,許是看開,許是可作一二放達狂態,再無那般劍拔弩張之氛圍便是好的。
薛黎陷又抬頭看了看,心下忽然如釋重負一嘆——那個神仙一樣的人啊……竟然是自己的弟弟呢!
自己的。嗯。
祈福的法事大祭司只主持半天光景,其後交由這一任君主和聖女完成。
下臺時步履如風,輕緩從容。
臉上仍舊是那副悲天憫人的慈悲。
薛黎陷此時早已切近了位置,像是知曉他那好強要面子的蠢個性,於是他只是站在幾個拐角後的隱蔽處。
拐過一個,又一個轉角。
知道已經沒人會跟過來了,蘇提燈將大半個身子重力壓到了綠奴身上,任由他費事扒拉的拖著自己往裡走。
走了沒幾步忽又笑嘻嘻的站好了,自己走。
「先生?」
「沒事,還撐得住。」
還撐得住還撐得住!哼你就是擅長騙人罷了!黎叔他們從中原動身那天你不也沒事人一般的說先回房休息了,然後整個人昏睡了兩天多!
連繁重的頭飾也懶得摘,就著渾身滾緞暗繡花紋繁複的祭祀法袍,蘇大善人就那麼從容自在的撲回了床上,任由綠奴這邊扯扯那邊翻翻的試圖給他除掉這一切礙事的東西,讓他睡個舒服的覺。
「怎麼樣了?」
薛黎陷拿了碗和刀子紗布剛進來,就被蘇提燈兜頭蓋臉破了一盆冷水,「你出去。」
頓了頓,也像是察覺到自己口氣太過強硬,蘇善人清咳了幾聲,緩道,「我還好。所以你……暫時不需要……」
「真的還好嗎?」
「啊,是啊。」微微抿起唇角來笑了笑,「還記得靈潼嗎?他不敢隨便看別人的命盤,就是怕別人不好的運勢給自己帶來太多負面的影響,但反之,亦然。南疆這等祈福之類蠱術也是。害人先自毒七分,救人亦自助三分。所以我覺得,我現在還好。」
只不過……因為我經脈的關係,我一般沒有辦法承受這份來自大自然回饋的恩澤,對我這種人而言,亦算作砒霜三分罷了。
不過,沒關係啊……真的好開心。
如果能同大自然打個商量就好了,恩澤回饋到月娘身上好不好,佑她……就佑她千歲無憂好了。
啊,聽到我的願望了嗎?
如果真有神靈存在的話……請聆聽晚輩最衷心的願望吧。
「薛黎陷,我們今晚上……就動身吧。」
「你真能撐住?」
「撐不住了,把你放幹血來供我喝不就完了?」話語裡還能聽得一二絲雀躍,眼瞳微微一轉,風流不言,卻又早是一派玩笑戲話。
似是累到極致,蘇提燈微微闔了一次眼,又緩緩睜開了一會兒。
再度闔上時,聲音微啞帶著點滄桑的淡然,「我們……回家吧。」
「好啊。今晚便動身,你安心睡吧,我一直都在。月娘也在等你回去。」
有的人說話總是帶著一種讓人莫名信服的能力啊……
蘇提燈想了想,再想仔細想一想這句話的時候,就覺得,已經甚麼都想不到了,他只想好好睡一覺,好好,好好的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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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准你用這個法子。他會醒過來的。」
「我知道他會醒過來的。可我也同樣知道,如果他醒來,他是絕對不肯我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