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使不上內力,我一定會捏碎他的骨頭。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扔掉的東西,這麼容易就想拿回去?”
御王再一次將頭湊過來,小聲道,“清禾呀,偏方……偏方……”
我頓時氣結。
手卻真的不由得這麼一鬆,被他得了逞,好在我反應快,趁他的右手忙著往懷中揣貝殼,我瞬間又擒住他的左手,冷不丁把他上身拖過來,一把抽出他的髮簪,打亂他的髮髻。
御王這回真是大吃一驚,完全沒料到我這是要做什麼。
等他意識到自己的長髮已經披散而下的時候,他的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了。
我微微一笑,趁他發呆的時候,還順手替他理了理那捧偏向一側的劉海。
我真的沒猜錯。
御王散開發髻,看上起簡直像變成了另一個人,眉眼立刻柔和起來。
這頭髮一綁啊,還和皇弟七分像,這一散開,簡直就是御太妃。
夜飄到我身邊,打量著御王掩唇驚道,“哎呀呀呀,大美人吶!”
御王抿緊嘴唇地看著我,似乎非常生氣。
大堂沉寂了半刻之後,御王終於勉強扯起半邊嘴角,皮笑肉不笑道,“清禾原來喜歡本王的紫金冠,怎麼不早說。”
然後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就這麼趾高氣昂地披頭散髮著走了。
馬車一開走,小兔崽子就連忙湊過來,摸摸自己的頭髮,又搶過紫金冠,把在手裡顛來倒去地瞧了瞧,道,“頭髮和我這般長,紫金冠又這麼小,他平時是怎麼把頭髮綁成一束塞進去的?”
夜摸摸下巴,也若有所思道,“可能是綁得緊。”
我笑道,“嗯。”
小火球揮舞著四隻小爪子,笨拙地攀上小兔崽子的懷,搶過紫金冠就開始打滾玩兒。
小兔崽子看看我,斜眼道,“大人,今晚莫不是再打算整夜不睡,看這紫金冠了?”
不待我說話,夜已經大笑起來,還特妖孽地朝小兔崽子拋了個媚眼,道,“好大的醋味。”
後天便是除夕。外司省忙翻了天。
丫頭們到處打掃。將院子裡的積雪也除了。
外司省的大門粉刷一新。門前兩座獅子巨像也被抹布拭得發亮。
偏偏今天趕上十五。小梅指揮著丫頭們給菩薩上香進貢,還特意擺上了西域進貢的冰凍葡萄。
小兔崽子幾天前就被倭國的那群留學生們拉出去慶祝,到現在還樂不思蜀。
小火球沒人喂,就粘在我身邊,餓得只叫喚。
偏偏夜是人來瘋,越忙越熱鬧他越愛搗亂,故意往僕人的領子裡塞一把雪。或者在剛擦好的房樑上劃一道血痕。弄得外司省雞飛狗跳。
這個時候,我也自然不能再窩在貴妃塌上睡懶覺。
除夕那天有祭奠,百姓取消宵禁。
初一到初七宮中要辦七天晚宴。
我現在必須做的,就是從外司省的私庫裡,精心挑選一樣玲瓏精緻,不失體面卻又能令皇弟開心的新年賀禮。
所以外司省的工作,基本上全壓在了子瑜身上。
我瞧他書桌上的文書堆,都要把他掩埋了。
心中不禁有些歉意。
在私庫裡掙扎了半天,我終於大度決定,新年一過,就把他的月俸,提到十八兩。
這麼想著,手下正好摸到一尊 藍綠瑪瑙的七星夜盤。
我小心地端起來打量,這夜盤上下七層,還能旋轉或者拆開,無數極小又光澤的夜明珠鑲嵌成了滿天星象。
我吹了燭火,庫內頓時黯淡下來,卻不料這夜盤突然泫然生輝,流光溢彩,北斗七星尤其明亮,七星中心圍繞著的一顆星辰出奇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