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微微一抖。
兩人靜默片刻。
“會遇見的。”他忽然說道,“有些事,命中註定。”
譬如我成為喪屍,譬如我百年不死,譬如我抱你在懷抱時,獲得重生。
“來。”他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給你上藥。”
他堅硬的充滿力量的大手,忽然握住她的腰。她被他輕而易舉平放在膝蓋上。她的頭擱在他大腿上,聞著他身上重重的血腥味——背部一涼,衣服已經被他撕開了。
這個大營——只有他能幫自己上藥,許暮朝全身僵硬的對自己說,阿厲被明泓打暈還沒醒。所以只能這樣。
可她原本是趴在床上的,此時卻被他抱在大腿上。
太親密了……
雖然他們有過更親密的接觸,但那不同。
她不習慣。不習慣跟這樣的沈墨初接觸,也不喜歡自己這樣毫無防備之力。可他實在太強大。即使不是現在被動的姿勢,他也有足夠能力將她撕個粉碎。
她只能知趣的一動不動。
粗糲無比的手指,沾著清涼的藥膏,有些笨拙的摩挲她的背,令她微微生疼。喪屍之王的治傷藥自然最好,疼痛立刻減輕。
“還有衣服嗎?”他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一路逃亡,怎麼還會想著帶衣物?
只聽“嗤——”一聲,她的上衣整個被他撕破。
呃,好涼。她全身都緊繃了,不知道他接下來會怎麼做?
卻只有柔軟乾淨的布料,溫柔的覆蓋她的背。他的大手托住她的腰,她連忙起身,背對著他,穿好他剛剛扔來的墨色襯衣。
他的襯衣真是很大,空蕩蕩的幾乎齊她的膝蓋,冰涼的血腥味淡淡縈繞。這氣味,又忽然令她心中嘆息。
她回身,卻見喪屍王雙眸似有灼灼火光緊盯著她,呼吸明顯加重。
哦,該死!
曾經的許暮朝,可以安穩的躺著沈墨初身旁,是因為她以為她強他弱,她只是要對抗慾望。而現在,在他的地盤,在他的帳篷裡。
“休息吧。”他卻用粗啞的聲音說,“明天一早,帶你去一個地方。”
“那我回去了。”她說,理所當然的,一路逃亡,她一直都跟阿厲共宿共眠。
喪屍王喉中發出暗沉嘶啞的聲音,帶著一絲笑意:“回去?”
他沒再說什麼,直接用行動表示。
他伸手力大而精準的摟住她的腰,抱起她,就像大人抱小孩輕而易舉。他在床上躺下,將她的頭按在自己胸口。
趴在他堅硬如磐石般的胸口,聽著他緩慢而有力的心跳。許暮朝剛抬起頭,就看到喪屍之王的臉上,暗沉雙眼,彷彿有壓抑的火光,深深望著自己。
危險的壓抑的火光。可卻漸漸,並不讓她覺得緊張了。
“放心,小半獸。”他閉上雙眼,醜陋至極恐怖至極的臉,在夜色中昏暗一片。她聽見他深吸一口氣,道:“我不會在這種狀況動你。”
這種狀況,是說他的喪屍態嗎?
只是她依然忍不住全身緊繃,他的呼吸聲卻逐漸沉穩悠長。
這樣簡單的相擁而眠,卻怎麼比曾經的口舌荒靡之歡,更令人惶恐不安?
她也不習慣趴在人懷中睡,只覺得他身體堅硬如鐵,處處硌得她發疼。
算了,反正他強她弱。而且她基本信任他。
她索性全身放鬆,動動頭,動動腳,在他懷裡舒展全身,尋找更舒服的姿勢。
“手過去點。”她低聲說。
他沒睜眼,粗壯手臂卻照辦,她的手舒服的搭上去。
黑暗中,她聽到他輕輕笑了一聲。之後,鎖在她腰間的手,擁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