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要去梁州赴任,特來與皇上辭行。”
安陽君點頭,幽幽道:“皇上果然看重前將軍。”
趙晟蹙眉,只好道:“能為皇上分憂,保衛大齊江山,是臣之榮幸。”
“是啊,”安陽君嘆道,“能為皇上分憂,服侍在側,的確是我等之榮幸。罷了,前將軍請行吧。”
趙晟抱拳,“君上走好,臣告退。”
車駕起行,安陽君面色如舊,內心卻異常翻滾。他入宮以來,憑以退為進之道,自認最得聖心聖寵,不料聖心難測,到底落在了旁人身上。
遣派梁州像是決意斷情,可這沒斷乾淨的情,往往越是離得遠,越是纏得深。
第31章 私心與奔命
安陽君一言斷盡情字,若薛沐風或沉璧聽到,必得豎個拇指稱讚。
眼下太平無事,相府中的晚膳終於又人員齊整,溫馨風雅起來。尤其景瀾說中午補眠時孩子輕輕動了動,程有大喜,飯量大增,話也跟著多了。
“行波,京城大營督調究竟是個怎樣的官職?”又吃下一個包子,程有興致勃勃地問。
景瀾道:“京城大營乃京城禁軍佈防所在,為我大齊軍隊中最精銳的一支。督調一職從四品,負責督管大營平日的操練運營、糧草調運分配等。與負責統兵調兵的都統相互監督,每十日向中書省彙報一次。又因京城大營地位超然,皇上亦時常宣召。”
“中書省?”程有頓時放鬆了,“行波你乃中書省長官,也就是說,我要給你彙報?”
景瀾笑著搖頭,“你我是夫妻,到底要避嫌。大概會是譚相管你。”
程有點點頭,心又提了起來,“聽你這樣說,這個官似乎很重要。你說……我能做好嗎?”他一個常年做小生意的,怎麼突然就管起軍國大事了?
景瀾沒答話,坐在一旁一直毫無存在感的薛沐風突然道:“只要想做,就能做好。”
程有一愣,期待地扭臉過去,薛沐風仍舊面無表情,“如同你學武,付出得多,進步自然就快。況且有主人教你,不必擔心。”
程有心中一喜,又給景瀾盛了碗熬得奶白的魚湯,“薛兄弟說得對。好在皇上體恤,準我在生產後才上任,這期間正好跟你學學,到時不會丟人。”
景瀾舀起一勺魚湯吹了吹,目光有些迷離,突然又放下勺子,道:“阿有得了這官職,很高興?”
程有下意識點頭,接著反應到景瀾似乎話裡有話,茫然問:“你的意思是……”
景瀾攪了攪碗裡的湯,避重就輕道:“先前沒想到,以為阿有與沐風一樣,對做官沒興趣。”
程有撓撓頭,“並非有無興趣,只是有機會了,就……試試。”
景瀾喝了幾口湯,有些疲倦地托起腮,淡淡道:“也對。”
程有莫名,看景瀾的模樣,他不高興?為什麼皇上賞給自己一個官位,他會不高興?
程有又撓撓頭,試探著問:“那行波為何做官?是因為興趣,還是別的?”
“自然不是興趣。我也跟你講過,我是毫無準備。”魚湯漸溫,景瀾索性端起碗,喝酒般豪爽地一飲而盡,拿帕子擦了擦嘴,“因此最初皇上吩咐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做著做著才發覺很多事需未雨綢繆籌劃決斷,心想丞相一職亦如操控棋局,十分有趣。但這一年來,面對朝中與民間的種種,我才漸漸明白到,為相者只求四個字:海晏河清。”
程有默然,景瀾說得道理似乎很深,他不能全懂。但也正如景瀾說得那樣,世間的事,只有你親自做了,才能真正地懂。
薛沐風在一旁默默地聽,聽完吃飽,淡淡地說了一句便離席而去,背影頗淒涼。
程有又不禁關心起他來,“薛兄弟近來似乎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