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四個邊喝邊拉閒片,不知不覺的天都快黑了,許老根就是再拳好,畢竟年紀也不輕了。
張大鳳怕他收不住勁,喝多了,轟著父子四個把酒桌趕緊給散了。
許老根當然不樂意了,嘟囔著還要再喝點。張大鳳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要喝你自個喝!別帶著俺兒子,他們肚子都餓了,小五吃完了還得去他大伯家一趟,給老大家說一聲,今個兒咱爹孃擱咱家睡了。」
張大鳳說著,把王巧剛端來的嗆鍋面給許寶華,許寶家,許晟跟前一人放了一碗。
輪到許老根了則是「咚」的一聲,放下了。許老根往後一避,大聲道:「老婆子你慢點,碗都碎了!」
張大鳳聽到許老根的稱呼,眉毛都立起來了,這無論是年長的,還是年輕的,是個女人都不想讓人說她老,想當年張大鳳也是這十里八村出了名,少有的俊女子,當然也不願意讓人說她老了。
當下就去拎許老根耳朵:「你說誰老,誰是老婆子?!嗯~?」
許老根自個也知道說錯話了,顧不得在兒子們跟前的威嚴,連忙討好的笑著說:「俺老,俺老,你還年輕,好看著呢……」
許家哥仨對老兩口時不時的耍花槍,秀他們一臉,從小到大早都習慣。眼裡含著笑,都裝著沒看見,端著飯碗,就著蒜瓣往嘴吸溜麵條。
這面一看就是王巧和張大鳳婆媳倆一起做的,好手藝,色香味俱全。
嗆鍋的菜那刀功,香味,一看就是張大鳳的手藝,嗆的湯頭當真是鹹,鮮,香,裡有不少肉絲,泡發的木耳,幹蘑菇,黃花等配菜。
麵條則是王巧拿手的手擀麵,麵團裡面活了雞蛋和少許的鹽,擀成圓圓的薄面片,再切成均勻的韭葉寬筋道麵條。
出鍋前擱上一些切成細絲的脆生小白菜,再來上點小蔥,香菜,油潑辣子,香醋。
吃之前,這麼一拌,哎呀,忒香了……
許晟唏哩呼嚕的連湯帶水地吃了一大碗,放下碗後便按照他娘吩咐的去給他大伯家說一聲,要不那邊肯定得給老兩口留門。
許晟從他大伯家出來時已經晚上八,九點鐘了,天都黑透了,這年月農村也沒有電視機啥的,頂多也是隻有個收音機。
晚上除了約著打牌,喝酒的,大部分基本上天黑透了,就各回各家睡覺了。
許晟也沒有再去別處,順著巷子慢悠悠的住回走,醒醒酒。
誰曾想,剛過了南巷的大石堆,迎面就碰上準備去找他的柳小蘭。
黑燈瞎火的,許晟也沒防備,讓柳小蘭一下子就抓住了衣袖,眼汪汪的看著他。
許晟頭皮都麻了,這情況萬一讓人瞧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把人家大姑娘給咋著了。
這年月,男女之間的作風問題可是大事情,尤其是跟女知青。
劉家集也就是劉玲的孃家,有一個小夥子就跟女知青之間有勾連,不知怎的,在跟女方約會時,女方突然喊起了抓流氓,眾目睽睽的,小夥子就被帶走了。
檢查後,結果發現女方都懷孕了,於是小夥子就坐實了罪名,女方把肚裡的孩子做了後,又補償了個招工的名額回城了。
只不過,小夥子被抓後一直喊冤枉,說他沒和女方睡過,怎麼會有孩子?
可他和那女知青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發現的,這年月又沒有什麼親子鑑定,女方又一口咬定就是他的,村裡人也說先前就看見過他倆打漣漣,最後是黃泥落在褲,襠上,不是屎也成屎了,被判了五年。
許晟可不想惹這麻煩,省得逮不著狐狸反惹一身臊,更何況他這還不想逮呢,於是急忙一邊把袖子往出拽,一邊小聲說道:」柳小蘭同志,你先鬆開我,咱有事說事噢,別拉拉扯扯的,讓人看見了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