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剃刀的時候,他便想起飯館裡為動物剃毛的場景,剃刀霍霍,他只覺得自己的最後一絲尊嚴也被剝奪掉。當那個女人費九牛二虎之力將他放入魚缸的時候,他只覺得自己像豫園裡的金魚一樣被所有人觀賞著,沒有一份。
葛薇卻全然不知。望一眼天上的殘月,一直潛伏在內心的自卑感潮水般湧來:是啊,我已經不是妙齡,我這樣的女孩子他要多少有多少。或許,剛才那只是調戲吧。
BRUCE穿的是外灘隧道,路過時候,沒有看到那夜景,在隧道左右無間的包圍中,葛薇只覺得心裡悶得喘息不得,便讓BRUCE提前停在一個小路,抱著保溫鍋下車,緩緩走過一條河時,一陣涼風吹來,葛薇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葛薇穿的是小路,走在路上,人煙稀少,一家家戶戶曬在門外的內衣內褲,巴掌大的米店、飲料店、迷你小超市便在闇弱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淒涼,不遠處,卻是一片繁華,夜之虹一直燃燒到月亮上。一道道光束撒滿整個深藍色的天空。
葛薇摸出手機,播出小潔的電話,小潔的鈴聲歡快著傷感入耳:當你在翻山越嶺的另一邊,我在孤獨的路上沒有盡頭、……
“喂,薇薇,我男朋友今晚又不回來了。“小潔接起電話,第一時間向她報告了自己的孤獨程序。
“沒事可以看電影啊,聊天啊。男人是這樣的。“葛薇安慰著。
小潔的未婚夫在蘇州工作,小潔卻是在上海,男人一週回家三四天,每次回家,小潔忙前忙後,有時候洗腳水都給端上。
“薇薇,我們明天唱歌去吧。”小潔說。
葛薇一怔,知凌歡不讓自己去便有他的理由,便答應著:“好。小潔……我告訴你一件事。”
答應之後,便將自己的凌歡的事一股腦倒給了小潔。
小潔聽完之後表示了強烈贊同:“不錯啊,女孩子有個這樣有錢又英俊的男朋友,有什麼不好的。”
“可是,他有點冷。“葛薇喃喃道。
“冷啊,那你就讓他熱起來唄,你身材那麼好,穿得小性感一點,好好畫個透明妝,肯定讓他眼前一亮。“小潔在電話那邊道:“不過,如果他真的癱瘓的話,你有沒有想過以後夫妻生活怎麼辦啊?”
“不性感了。”葛薇想起自己胸前的那隻理直氣壯的涼手,搖頭:“夫妻生活的話,隨便好了。反正我也是那什麼……”
小潔笑的格格的:“還好意思說自己是處女,你都多大了?你要是真喜歡人家,就好好相處,不管怎麼樣,好好談一次,別去想後果。別一交往就想著結婚,都成結婚狂了你。”
“就是因為年紀大了才要結婚啊。”葛薇說。
“也好,你這幾天趁著照顧他多學點廣告的東西。你不是要轉行嘛。有這個資本,為什麼不好好利用?他父母在麼?見了他父母一定要嘴甜,記得哦。”小潔十分實際地說。
葛薇依稀記得自己讀書的時候,也曾仗著自己長相問一些男生藉資料或者是社團活動的時候找活動教室與別的社團溝通以及其他,直到某人出現之後,她便洗心革面了許多年。
“肯定要讓他教我。不過,如果我們能走下去最好了。”葛薇固執地道。
“那你明天去不去唱歌?去淮海路的好樂迪還是南京路新天地的上海歌城?”小潔問。
葛薇剛來上海的時候,小潔第一次帶她去南京路的上海歌城,隨著透明觀光梯上樓時觀瞻著十里洋場的南京路,她覺得上海歌城這名字起得十分大氣,比起北京的“好樂迪”“麥樂迪”則更有地方特色。進入之後,發現其實K歌房都是沒有差別。
“嗯,什麼時間?”葛薇問。
“突然想起來,你不是想照顧那個廣告精英麼?“小潔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