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譴責地看向王夫人。王夫人覺得臉面掛不住,便砌詞強調,“有些人喜歡使狐媚子,我不得不多用些心,免得壞了後院的規矩,連累到老爺的名聲。”
老太太的目光意味深長,頷首微笑,“這後院的規矩是差了些,的確是要立一立了。”隨即挑眉問紫菱,“紫菱,你祖母以前是咱們鬱家的管事媽媽,你說說看,咱們鬱家後院原本的規矩是怎樣的?”
紫菱笑著答,“後院之中,以嫡妻為尊,妾室需侍奉老爺和嫡妻。每月行夜時,無論老爺有多少妾室,嫡妻都可佔一半的時間,另外半個月由妾室平分或老爺自行定奪。”
紫菱每說一條,王夫人的臉便黑一分,等全部說完,王夫人的臉已經跟包公一個樣了。自打她嫁入鬱家,就幾乎一直獨霸著丈夫,現如今雖多了個溫姨娘,可溫氏來府中一月有餘,也不過跟老爺相處過兩回,今天還是躲著她悄悄相處的。她在以前的手帕交之中,最得意的便是這一點,旁人最羨慕她的也是這一點,若真要她與這三個妾室分享丈夫,她如何咽得下這口氣,又如何丟得起這個人?
老太太對她難看的臉色視而無睹,輕啜口茶,慢悠悠地放下茶杯,再慢悠悠地開口,“這本是極為合理的,只是這些年來,老爺和夫人恩愛,沒有遵從罷了,以後還是讓老爺按著這個來行夜吧。鬱家三房的子嗣太過單薄,既然嫡妻難以生出嫡子,總得多幾個庶子才好,子嗣眾多,才好選出英才來繼承家業。”
鬱心蘭真是佩服老太太,居然乘機管起了人家房裡的事,理由還如此光明正大,又直戳王夫人的痛處,半點回旋的餘地也不留。
王夫人想拍案而起,哪知氣急攻心,一張嘴,竟被一口濃啖給卡住了喉嚨,頓時噎得兩眼翻白。
鬱玫和紫絹幾個嚇得趕忙上前為她捶胸撫背,忙活好一陣子,王夫人才順了氣,當下便咬牙切齒地道:“老祖宗,這是我和老爺之間的事,還請老祖宗不必操心了。”
老太太冷哼一聲,“子嗣乃宗族之大事,豈是你和老爺兩個人之間的小事?要不要現在去請老爺過來,問一問老爺的意思?”
王夫人無詞對答,老爺什麼意思她還會不清楚嗎?這會子有老太太撐腰,自然是一口答應下來,到那時就真的沒法子挽回了。她只好重重地哼了一聲,不再作聲,心裡拿定主意,一會子一定要先去找老爺恐嚇威逼,休想坐享齊人之福。
此時溫氏正好換完裝出來,老太太便問她,剛才所求何事。溫氏眼淚盈盈地跪下道:“妾婢想求夫人開恩,不要賜落子湯。”
老太太點了點頭,“老爺子嗣本就少,這湯自然是不喝的。我已經跟夫人說了,日後你們妻妾要一同服侍老爺,你好好地為鬱家多添幾個兒子。”
溫氏又羞又喜地磕了三個頭,老太太讓人給她看座,她推辭了一番,才側著身子坐下了。
王夫人只覺得鬱結於心,再坐下去只怕會氣病去,禮也不施一個,站起身便往外走。
老太太微慍地瞥著她的後背,淡聲道:“夫人,從明日起,讓蘭丫頭跟著你學學如何管家理事。她過幾個月就要出嫁了,你也該教她了。”
第二十七章
王夫人腳步一滯,轉回頭來,怒極反笑,“老祖宗還真是操心啊,您可能不知道定遠侯府的情況吧?清容長公主不過是定遠侯爺的平妻,侯府裡主持中饋的是嫡妻甘夫人。甘夫人自己育有三子,且都已娶妻,日後管家之人,怎麼輪也輪不到蘭丫頭身上去。”
老太太不以為意地淡淡一笑,“長公主另有一座公主府,也得有人管著,蘭丫頭嫁過去是公主府的嫡長媳,當然得學一學。”
王夫人不意老太太常年呆在後院之中,從不出席什麼貴族宴會,竟也會知曉這些,一下子被噎住,半晌才道:“長公主還有個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