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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看著?”徐天不能理解。
“怎麼?不行啊?看看現在,你心都在她身上了吧?也不問問我怎麼來的。”
“好,我鄭重地問一聲;我的傻妞,你怎麼來的,坐轎還是騎馬呢?不會是坐宇宙飛船吧?”徐天看看吳晴,親切感讓他放鬆了許多。吳晴假意生氣,嘟著嘴轉身,但徐天知道,這是消氣的徵兆。
又一陣孕吐襲來,吳晴壓抑著,捂著嘴,揉了揉胃部。徐天說:“怎麼,不舒服?”
“嗯,胃……”吳晴不知道怎麼和他說。
“哈,不會是懷上了吧?”徐天以他一貫的口氣,好像是在嘲弄街坊的小芳。
吳晴知道,這個時候不管是說是,還是不是,徐天都不會認真。她只能欲言又止,沒有說出懷孕的事,說的卻是:“你去醫院看人家,那我算什麼呀?”
“你是我物件麼。”徐天脫口而出。這讓吳晴很受用,忘記了懷孕的不適。
他們一邊討論著考試的內容,一邊往縣醫院走。估計費兵已經帶梅果去了。第二天考的是數學和語文,徐天說閉著眼睛那些題都會做。吳晴捶了他一拳,滿臉卻堆著甜蜜和崇拜,吳晴相信他說的是真的。當問到作文的時候,徐天又想到了那篇《難忘的一天》。那一天真是難忘啊,徐天臉上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猶豫,欲說還休。
他們就這樣,一個欲言又止,一個欲說還休。人生經常是這樣,在一種無法暢快言語的隔膜中躲躲閃閃著前行。
吳晴抽過徐天手裡拿著的空白卷子,背後是徐天的素描,說:“倒是個才女。”
“是啊,挺可憐的,第二天試沒考成。”徐天說著,加快了腳步。
時間已近中午,在縣城的和煦陽光下,徐天的藏青色老棉襖顯出了本色,麻灰色的毛領上有個煙洞,他看上去比幾天前穩重成熟了很多,吳晴亦是。
他們並行著,在這個冬天,各自成長成熟,彷彿在積累著為人父母的資質,但卻不足夠。
一位年輕父親騎著一輛新的加重腳踏車,從一個工廠大門駛出去,歪歪扭扭的,差點摔倒。後面坐著一個年輕女人,抱著一個穿著紅色斗篷的嬰兒。
吳晴說:“看,孩子!”她看到這三個人,一切都是新的:新車子,新發型,嬰兒的新斗篷。
徐天說:“哈,那女的怎麼跟個饅頭似的。”
吳晴白了他一眼。
那輛腳踏車上的“紅旗”標誌在太陽下奪目閃亮,走出十來米後,開始平穩,一路消失在他們的視線裡。
一向養尊處優的費兵就像看護天使一樣忙前忙後地給梅果安排著,熱水、被子,打針。針紮下去的時候,他的心因她的疼痛而抖動。梅果終於沉沉睡去了,費兵眼珠不轉地盯著她熟睡的面龐,那純潔又貪戀的目光,彷彿是可以融化冰雪的火焰。
徐天和吳晴走到他身邊了,他都沒有察覺。
“看看,費兵才惦記仙女呢。”徐天指著費兵痴痴的樣子,給吳晴看。
九 你瞭解他嗎(5)
醫生來打針了:“都是病人家屬嗎?打屁股針啊!”
徐天和費兵去樓道迴避了。這時候他們才意識到,他們只是兩個陌生人。
梅果醒來,看到了身邊的吳晴。
這是兩個女人第一次見面。梅果生著病,卻依然咄咄逼人。她不說話,只是看著吳晴,看得吳晴心裡發毛。吳晴從這眼神就知道這女孩子難纏,怪不得徐天說她賴上了他。
“你是誰?”梅果不等吳晴問候她,直入主題。
“徐天物件?”梅果的連發炮直接得讓吳晴目瞪口呆。
“你也參加高考了?”這是梅果的癥結所在。
“你們都參加了,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