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滿地狼籍不說,還有駭人血水,牆上血印怎麼回事!!!御爹嘔成這樣又是怎麼回事!!!
「夠了!都冷靜下來!」梟冷聲大喝,他這人一向無情無慾,少有情緒波動,更別提這麼大聲說話了,只是這混亂,若由三個已經六神無主的人來解決,不過亂上加亂。
「遠主子抱御主子上床,給他緩緩氣,少主放下湯藥,快去請大夫。」兩人這才久夢初醒,一個風風火火往外衝,一個趕緊把人抱上床,笨拙的一手撫背,一手順胸。
「御主子,你不是昏去一二時辰,韓公子脫走已是三日前的事情了。」換句話說,你不用瞞,他們都知道了。昏迷三天三夜,已經快把大小男人給逼瘋了。
說罷,梟微微頷首,消失,留兩情人溝通。
「…咳…小遠……」是麼,你都知道了…御昂非現在才注意到,就算小遠下朝就匆匆返家,應當還著朝服,可他現在穿的卻只是家居衣袍,也沒束髮。
還是拖累了小遠是不…這麼繁忙的時刻,還留在家裡陪他…
「…我實在很氣你,昂非…」他可以不理自己,卻不能不顧昂非的心情,澄遠隨意拿條白布包紮受傷的雙手,又把昂非攬在臂彎裡,喃喃訴道,眼眶泛紅,再多的話也不知怎麼說。竟然要梟以暗笛通知,才知昂非病沈,若他瞞得再好一點,連梟都沒漏餡,那自己會什麼時候才知道?
「…我只是不想你分心擔憂我…本來打算你這陣子忙完後再告訴你的…陛下倚重你,長空一人也沒法處理全部的事情…我若從他們那奪走了你…朝廷可就大亂了…」蒼白的唇沾染了血,變得殷紅似火,看得澄遠赤目,用拇指輕揩去那死神的顏色。御昂非的聲音虛弱,但枕在澄遠懷中,兩人低語,卻聽得比什麼都晰切。
「你哪裡需要奪走我,我本來就屬於你的,朝裡亂就讓他亂,有什麼比你重要。」忠君是公,情愛是私,讓他抉擇,他寧可做不忠不義之人,也不願辜負昂非。
「…我不就是知道你這性子…才暫且不告訴你麼…你三日沒上朝…陛下那邊怎麼說…」沒了澄遠,工部、兵部、刑部群龍無首,政令怎麼推展…
「我永遠都不用上朝了。」他淡淡的說,昂非聽了激動,澄遠怕他又咳,連忙拍著他胸口,解釋道:「我以前被迫在花樓當過男娼,黑擎派人來掀我底,朝中現在怕是沒人不知曉了,就算陛下保我,也平息不了臣怒,退萬步言,就算檔得住臣子,也杜不了悠悠眾口,所以我這官是辭定了,也幹不成了。」
沒什麼好遺憾,他一不戀棧權位,二不想要把持朝政,三對金銀財富無慾,唯一愧疚的是對陛下,不過他當初發誓此生忠誠,就算不做官職,也不改變。
「…你受委屈了…」抓住他按在自己胸前的手,湊至唇邊輕吻,御昂非疼惜說道。很多事情不需要太明白,小遠只要知道自己永遠支援他就行了。
「不足掛齒,我對你比較委屈,你瞞著我,讓我比什麼都難過。」他眼一眨,昂非頰邊頓時一點溼鹹,餘得在眼眶打轉,卻不再落下。
「不要哭…我最不喜歡你哭了…你不會希望在我最後的時日裡,還都帶著你悲傷的淚水走吧…」他輕輕吐出那禁忌之語,原以為自己可以淡然面對,但心底的不捨…卻日益深重,尤其在面對小遠,自己怎能留給他心碎而去呢…
「你不會有事的。」澄遠堅持。「我去邗城請回了文大夫,也跟陛下借來多位御醫,他們能治好你的,你不要胡思亂想。」捧著他俊美的臉龐,就算有些病弱,仍是他最鍾情的物件。
「我不會輕易放棄,但小遠…你也要有心理準備…」昂非吃力的抬手輕掩小遠的唇,阻絕去他欲辯駁的話語,繼續輕聲說道:「…肺癆是絕症…有人雖好生調養…能多續命幾年…但也有人急急撒手人寰…我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