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輕塵解釋道:“按照景華刑律,謝武此舉應以謀害皇親論,那是大不敬的罪名,按律是要抄家滅族,子女中不滿十五歲者列入賤籍,永世為奴。但當時斷案的官員也不是很有把握,害怕反坐之法,因此,只是將謝武斬首而已!”
“反坐之法?”
“景華刑律,誣人入罪者,官員錯判者,藉以反坐論。也就是,你誣陷別人是什麼罪名,或者,你將無辜者判定是什麼罪名,那麼,查清楚之後,你自身就按照這個罪名處罰。謝武一案,當時疑點很多,但端親王是皇親,咄咄逼人,又害怕反坐之法,因此段得不倫不類,即認定謝武殺人,卻又只按照普通人的謀害人命罪論斷。”
“玉大人果然熟悉律條,正是如此!”提及舊事,謝書敏不禁落淚,“當時,家母和我們姐弟都相信家父是無辜的,也曾逐級上告,可惜被害之人是端親王之女,而除了家父之外,又找不出其他的嫌犯,最後便將家父問斬,了結此案。”
說到命案,慕晚晴立刻就來了興趣:“謝姐姐,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不可以把案情的詳細經過說來聽聽?說不定能找到什麼線索為令尊伸冤!”
謝書敏在溫州,也曾經聽過慕晚晴斷案的名聲,心中升起一線希望,正要詳細說明,卻被玉輕塵打斷:“聽也沒有用,那是二十年前的舊案了,端顏郡主的屍體早就下葬,就算端親王肯讓你重驗,也只是白骨一具,現場也早就毀了,至於卷宗,大概還在刑部的犄角旮旯裡丟著呢,你怎麼查?”
“呃……”慕晚晴啞口無言,卻仍忍不住道:“聽聽也沒關係啊!”
謝書敏也拼命點頭:“正是,聽聽也無礙吧?”
玉輕塵無奈,搖搖頭,道:“算了,謝姑娘,你說吧!”
“是。”謝書敏點點頭,垂首整理下頭緒,道:“其實,我知道的不多,那時候還小,只是聽家母說,端顏郡主似乎對家父有意,但家父執意不允,雙方爭執不下。結果,一日凌晨,端顏郡主被發現死亡,而家父卻昏迷當場。因此,主審官員便認定了是家父所為,最後將家父斬首,並抄了我們的家。”
“啊?”慕晚晴一怔,“就這樣?”
“嗯,”謝書敏輕聲應道,“我那時年紀還小,記不得詳細,家母也不曾細說。但是,家父素來為人祥和,不可能殺人的!而且,家父行刑之時,家母曾帶我前去,家父不住的口呼冤枉,說自己並沒有殺人。”
“可是,這資料未免太少了,”慕晚晴苦笑,忽然看見玉輕塵在旁邊,心中一動,問道,“公子,你呢?你知道多少?”
玉輕塵嘆了口氣,道:“比她多一點!”
慕晚晴揚眉:“多一點是多少?”
“全部卷宗。”玉輕塵再嘆一口氣,道:“好了,不要這樣看我,我說就是了。”他閉目沉思了會兒,道,“說起來,那是二十年前的舊案了。當時,因為溫州刺史抱病,因此委派右布政使謝武入京述職,在京城偶遇端親王之女,也就是端顏郡主。端顏郡主對謝武一見傾心,意欲招其為駙馬,端親王也頗為贊成這門婚事。但問題是,謝武當時已有正妻,堂堂郡主,總不能嫁作妾室,於是,端親王便言,只要謝武休妻,便招其為婿。”
慕晚晴的臉當即就黑了:“這個端親王是什麼人?”
被無視的晾在一邊許久的莫言歌終於找到了插話的機會,連忙殷勤道:“端親王是先皇的親叔叔,算起來,應該是皇上的叔公,端顏郡主則是皇上的姑姑。”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慕晚晴恨恨的道,“一個端顏郡主,一個青陽公主,都去搶人家的丈夫,難道這是皇室的優良傳統啊?”
沒想到繞來繞去,最後又繞到了自己身上,莫言歌一縮頭,不敢再接話。
玉輕塵一聲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