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正色,繼續道:“當時,無數人羨慕謝武的豔遇,但謝武卻稱家有賢妻,並有一對兒女,執意不允,述職一完,便回了青州。誰知端顏郡主並不死心,居然一路追到了青州,每日糾纏不休,要謝武休妻娶她,還跑到謝武家中吵鬧,弄的謝武家無寧日,煩擾不堪。”
“什麼人嘛?”慕晚晴鄙視,“端親王也不管?”
“謝武年紀輕輕便是青州右布政使,端親王本就想要拉攏他,加上拒婚之事,端親王又覺失了顏面,心中不悅,因此見端顏郡主這般行徑,反而大覺快意。誰知道,有一日清晨,端顏郡主忽然從行宮失蹤,眾人尋遍全城,最後在城外的樹林中找獲,卻已經是一具屍體,而謝武也昏迷在現場,手中握著一把沾滿鮮血的匕首。”
慕晚晴秀眉緊蹙:“這麼巧?”
“是啊,就是這麼巧!”玉輕塵眸中閃過一抹異色,淡淡道:“謝武醒來後,卻說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會在命案現場,更不知道為什麼會手握兇器。據他供稱,案發當晚,他如往常一般在臥室宿眠,謝武之妻也供稱她與丈夫同眠,卻不知丈夫何時離開,到了面案的現場。主審官員幾經查問,卻也沒有找到其他的兇嫌,最後認定謝武不堪糾纏,於是謀害端顏郡主。因為有端親王不住的施加壓力,案子幾經輾轉,最後判決謝武斬立決,並抄其家產。整個案子就是這樣的了。”
謝書敏有些呆愣:“玉大人,您怎麼對這個案子知道的這麼清楚?”
玉輕塵不欲作答,轉眼看見慕晚晴也是求知的模樣,嘆了口氣,道:“我爺爺曾經任刑部,在教導我刑律斷案的時候,曾經拿此案為例,將全部的卷宗來給我看,並考核我對此案的觀點。”
“哦?”慕晚晴越發好奇,“公子怎麼認為?”
“此案疑點有五,第一,主審官員認定是謝武事先約端顏郡主離開行宮,到達案發現場,但是,根據端顏郡主的侍女供稱,端顏郡主當時按時就寢,神情如常,並不曾說起邀約之事,如果是謝武相約,端顏郡主必定喜形於色,更不會隱瞞貼身侍女,此疑點一;謝武之妻供稱,謝武當晚與她同眠,而謝府守夜之人,並不曾見過謝武出門,若謝武夜間行兇,是如何離開謝府的?此疑點二;謝武手持匕首,經謝府、行宮及青州所有鐵鋪辨認,都不曾認出,兇器何來?此疑點三;第四,端顏郡主屍體被發現時,胸膛剖開,心臟不見,若謝武因為不勝糾纏殺人,何必如此殘忍?此疑點四;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如果謝武是兇手,案發後為何不離開命案現場,處理兇器,反而手握兇器昏迷當場?這中間嫁禍的意味太重,若是另有事故,又是什麼事?此疑點五。從這五個疑點來說,可以說謝武此案,從頭到尾處處破綻。”
謝書敏渾身顫抖,揭開床被,下床來,跪落在地:“請玉大人為家父伸冤!”
“沒有用的。”玉輕塵神情淡漠,絲毫不為之所動,“當年,爺爺考較我時,我就提出了這五點疑問,爺爺也深以為然,但是,想要翻案,必須有確定性的證據,證明謝武並非案犯,但時隔久遠,證據湮滅,早已經無跡可尋了。所以,你求我也沒有用!”
謝書敏何嘗不知此點,但父親被冤判致死,她因此案家破人亡,淪落風塵,如今明知案有可疑,卻無法申辯,那股抑鬱之氣,積在胸口,實在難以釋懷:“難道就任由家父沉冤莫白嗎?”
慕晚晴何嘗不抑鬱,默然許久,忽然驚覺:“公子說,端顏郡主是被剜心而死?”
玉輕塵點點頭。
“那傷口處如何?是否平滑?與兇器是否一致?兇手是否慣用利刃之刃?還有,端顏郡主被剖心而死,如此悽慘,兇手應該跟端顏郡主有深仇大恨才對,有沒有查過端顏郡主的仇人?還有,屍體周圍有沒有什麼可可疑的痕跡?”
這一連串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