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冷冰冰的。可是他們身上帶的水早就喝完了,喉嚨裡都快冒煙了。
魏大娘道了謝一口喝乾了,看看冷清清的屋子,還有炊煙不舉的廚房,嘆口氣,“爺這過的是什麼日子啊?”
“管它呢,反正一家人在一起就行了。”
阿玲過來說在廚房裡找到了柴米油鹽,現在已經在生火準備做飯了。讓她們再等等,一邊不屑的看了奼紫一眼。
外頭的小廝略歇了歇,就出去打聽情況去了,還有兩人往堤岸那邊去。餘下的在外頭守著宅子。反正大件的東西全丟了,也不用他們搬抬,便各自找了活幹,或打掃院子,或劈柴火。
凝碧和採藍在做飯,阿玲把沈寄剩下的隨身衣物等往櫥櫃裡放。奼紫看來看去,除了奶奶和老姨奶奶,真的只有自己是個閒人。可是她真的是沒勁兒了,而且說起來她也是佔了個通房的名分,沈寄沒使喚她幹活,她便沒去找事做。只是勉強站起拿了茶壺道:“奶奶,涼水喝了不好,奴婢去廚房打點熱水給您和老姨奶奶喝。再打點熱水來你們好洗漱一下。”
阿玲正好放好衣服出來,心道你倒真會找輕省又能露臉的活兒做。不過,沈寄在這裡,哪有她出聲的餘地,只得默然又到廚房去幫著擇菜。
沈寄洗過臉進到一看就是魏楹在住的主臥躺下休息。這一路走過來,也把她累壞了。雖然以前過了不少苦日子,但是最近一兩年還是已經習慣坐車了。她進屋前把魏大娘安置在了次臥,然後四個丫頭,阿玲和凝碧一間,採藍和奼紫一間,剩下就沒屋了。估計魏楹也料到她會不聽話的跑來,不會乖乖在離此五日路程的地方等著,除了主臥其他三個房間也都騰了出來。管孟劉準等人顯見得是在打地鋪了。其他的小廝也都暫且如此安排吧。好在,她一向不會把錢都放在一個地方,她中衣的內襯裡還縫了幾張銀票。估計接下來的日子就要靠它們撐到京城送銀子來了。
過了小半個時辰,飯做好了,沈寄起來吃了,又問之前往堤岸去的人回來沒有,結果回來了一個,叫了進來說另一個被魏楹留下幹活了。這一個也只是回來說一聲,說他知道她們已經平安到達了,讓她們自己安排自己。還讓家裡的小廝吃了飯都出去幹活。
沈寄看看天色,都快黑盡了。
“那爺吃什麼?”
“奴才想著奶奶定是要問的,於是問了管孟,他給奴才看了爺的乾糧,是兩個糯米糰子。”
只要有吃的就行,沈寄壓低聲音問:“在堤上看到知縣大人沒有?”怎麼一直都沒有聽到知縣大人身在堤上的訊息。
“沒有,他壓根沒去。這種又苦又累的差事都丟給咱們爺了。”一邊往旁邊那棟明顯高檔一點的燈火通明的宅子一努嘴,“縣大老爺在家呢。”
一想到魏楹以後都要受制於這樣的蠹蟲,沈寄就火起。境內那麼多百姓流離失所,他還能安心在家待著。邑有流亡愧俸錢懂不懂啊?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啊。
“堤上情形如何?”
小廝搖頭,“很不好,有些地段連日來都泡軟了,小的在旁邊聽到有老者告訴爺,說是再這麼下去,就要壞事了。”
外頭還在下著雨,今天一路走回來,都難受得要死,別說一直泡在水裡了。自己倒是已經吃飽飯洗過澡換過衣裳了。可是魏楹,還有那些民夫一個個還都冒雨泡著呢。
阿玲勸道:“奶奶,明兒再看看咱們能做什麼吧。今天您就先歇一歇。走了多半天的路,反正奴婢是不行了。”
沈寄點點頭,她也快到到倒下的邊沿了,“好,明天再說。咱們現在也是一團亂。”
晚上睡得熱呼呼的被窩裡鑽進來一個冰冰涼的身體貼到她身上。這會兒也不知到底是什麼時辰了。還好,沒學大禹王三過家門而不入。看來情勢也還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