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來吧,看在我面子上,別委屈。”佟嬪不想跑去找平貴人理論,讓自己的人起來,拉她回去休息,玉芝則道:“奴婢沒什麼,如今平貴人還只是欺負奴婢,將來欺負您可怎麼好?何況眼下折騰奴才們,不也是衝著您嗎?”
佟嬪嘆氣不想多說什麼,卻不料平貴人正從配殿過來,聽見這些,便酸言冷語地說:“姐姐身邊的人是厲害,揹著姐姐怠慢我不算,還當面挑唆我們姐妹關係,咱們認識多少年了,姐姐是打算信這一個賤婢,也要誤會我嗎?”
佟嬪心想她們算哪門子的認識,不過是都還在家做姑娘時,府邸之間往來見過一兩次,話都沒怎麼說過,這就算認識了?敷衍一句想要息事寧人,平貴人卻不依不饒,非要佟嬪處決玉芝個不是才肯罷休。
正鬧得僵持,外頭來人,鹹福宮的人來請,說貴妃娘娘請各位姐妹過去喝茶,正月裡忙著安胎也沒好好招待大家,新人來了也不曾見過,正好大家都過去聚聚。
佟嬪忙答應下,讓玉芝去休息,另帶了宮女往鹹福宮來,正好平貴人也十分好奇貴妃和那個傳說中美豔無雙的覺禪氏,麻利地便跟過來,到了外頭自然不好再說宮裡那些瑣事,都閉口不言了。
溫貴妃請了不少人,榮妃和惠妃也賞臉到了,宜妃安胎不方便走動,德妃自然是在慈寧宮不得閒,其他敬嬪僖嬪安貴人幾位也都在,畢竟太后的旨意,讓妃嬪們多來陪陪貴妃,她們頭一回總要做出點樣子,往後再另當別論不遲。
屋子裡鶯鶯燕燕濟濟一堂,冬末初春的時節,眾人衣衫都輕便不少,新式的花樣也層出不窮,可平貴人覺得她之外都是庸脂俗粉,眼珠子一個勁兒地在人群裡找那位覺禪貴人。可礙著貴妃、榮妃幾人在不好意思唐突地開口相問,正不高興,聽見有人說:“哪能勞動貴人姐姐奉茶。”
便見坐在末次的幾位答應常在起身,有位佳人帶著宮女來上茶,窈窕身姿輕盈而至,言笑間落落大方,肌膚白皙紅潤,雙眸豔而不妖,朱丹紅唇玲瓏如櫻,那身段行走間柳條兒似的娉婷多姿,直把平貴人看得定住了,知道這個必然就是覺禪貴人。
想她在家時見過貴族千金無數,自認美貌無雙,對宮裡這位覺禪氏的傳說也是嗤之以鼻,哪能想到所傳非虛,果然是傾國傾城的絕色佳人。
“因是新茶,臣妾怕侍弄不好,費了些功夫,還請娘娘們嘗一嘗,若是不入口,只怪臣妾笨拙。”覺禪氏恬然一笑,吩咐宮女們為諸位娘娘上茶,自己坐到一旁去,不經意地將目光落在平貴人身上,不過是客氣地一點頭,就再不看人家了。
平貴人很不服氣地摸了摸自己的髮髻,想她把覺禪氏看得出神,為她的美貌驚歎,可人家都不多看自己一眼,好像她的容顏此刻竟成了蒲柳之姿,便覺眼前人心高氣傲很是厭惡,又知她出身低賤,更是不服氣。
正有宮女奉茶來,她伸手想要作弄一下她們,不料惠妃正開口說話,叫她失了這個機會,只聽惠妃說:“這年過了才多久,娘娘這裡已經有新茶,果然是臣妾不敢比的。”
溫貴妃安坐上首,聽見這樣的恭維,滿不在乎地笑著:“茶而已,不值什麼,惠妃若喜歡,剩下那些都送給你,反正我如今也不能喝茶。”
惠妃謙讓,其他姐妹也跟著說起玩笑話,天南地北無所不談,瞧著其樂融融,實則女人們都是面合神離,每個人肚子裡都另有心思。佟嬪坐在一旁就老瞧見平貴人盯著覺禪氏看,可後者心無旁騖,專心看著殿內的茶點怕照顧不周,根本沒與平貴人對上眼。
許久之後,待茶會散了,佟嬪慢了幾步讓眾人先走,她和覺禪氏關係一向不錯,自然要來找她說說心裡的隱憂,滿面愁緒地提醒她:“平貴人性子古怪,眼裡沒人,不曉得往後會不會針對你,我是一個屋簷下住著避也避不開,你就別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