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您竟然敢孤身闖敵軍,看來我得重新瞭解您了。”
趴在枕上的蘇落雪沒有答話,亦不知該答什麼,確實是她欺騙了紫羽。
“看樣子,大少奶奶您和二少的關係不錯,如今大少也對您讚賞有佳,那您的身份,就親自對他們說吧。”紫羽由床榻邊緣起身,靜靜凝視著蘇落雪,眼中亦是複雜地:“有些東西,不可能隱瞞一輩子,是該說真話的時候了。”
紫羽說罷,便悠然而去。
蘇落雪卻是感激地看著她離去地背影,她竟然沒有揭發她的身份,而是將坦誠身份的機會給她。
可是,她,要如何面對他們。
她無神地趴在床上,凝視屋內半掩著的窗外浮雲,心中閃過幾分恐懼,她很怕,若是真的對荀洛說了她的身份,是否今後,他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經過莞城一戰,她看的出,荀洛也是痛恨蘇家的。
“想什麼,這麼出神。”
一聲驚醒蘇落雪,她驚懼地看著突然出現在身邊的荀洛,她正在考慮如何對荀洛說實話,他卻這樣出現了,著實嚇了她一個激靈,險些沒從床上彈坐起來。
“這麼怕我?你孤身獨闖康國軍帳時怎麼沒怕過。”荀洛於她身側坐下:“昨夜我在屋內可是等著你的湯整整兩個時辰。”
蘇落雪突想到自己答應每夜給他熬湯的承諾,才想起昨夜沒為他熬湯就跑了出去,於是想要解釋一番,可話到嘴邊卻嚥了回去:“也許,我沒有多少機會熬湯給你喝了。”
荀洛掀開她右肩的衣衫視察了一番她的傷勢:“別想找藉口,待你肩傷好了之後,繼續熬。”
“我說的不是肩傷問題。”蘇落雪有些無奈,盯著荀洛,深深地吸了口氣,打算坦白:“我們認識了這麼久,你不奇怪我為何能在侯府來去自如嗎?”
“記得我們在侯府見面的第一次我對你說過什麼嗎?”荀洛盯著蘇落雪,淡雅地目光中沒有任何情緒,只是重複道:“既然再見,何必相問。”
“可是我……”她吞吞吐吐,始終無法開。
“你永遠都是荀洛的知己好友。”
“你不明白,若你知道我是誰,你就不會再說這句話了。”蘇落雪黯然,自嘲地笑笑。
荀洛沉默地與蘇落雪對視良久,冰涼地指尖撫過她的臉頰,含著溫和地笑說:“不論你是誰。”
感受著他指尖的溫度,她的眼眶忽然湧現酸楚,有些不置信地問:“不論我是誰?”
他點頭,重複道:“不論你是誰。”
她的手,緊緊扯著被單,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也許這一刻,她真的明白了,她與荀洛之間根本不需要過多的解釋。只要他相信她。
“謝謝。”有他這句話,她就安心了。
·
自從那夜康國軍帳的糧草被燒了一大半,他們當即撤退四十里地,退至康國與天朝的邊境,看這架勢,似乎並未打算撤退,卻遲遲未有動作,似暴風雨前的寧靜。
與此同時,駐守在潼城的三萬大軍尾隨荀夜其後來到莞城與七萬荀家軍會和,再加上莞城兩萬兵馬,十二萬大軍彙集在莞城,頓時讓莞城的百姓感受到一種安心,整座城池亦蔓延著一股濃烈的戰爭氣息。
也就在近幾日的安靜中,蘇落雪安靜地修養了數日,到如今已能自己拿筷子吃飯,卻不敢用力。有事睡到深夜,亦會被痛醒。
隨著戰火的平息,嚴冬逝去,冬雪消逝,萬物復舒,長出翠綠的嫩芽,池塘生春草,園柳變鳴禽。蘇落雪束好發,披著衣衫便走出園,詢問了下人荀夜的住處後,便舉步而去。
這幾日,她並未見著荀夜,也沒有機會對他坦承自己的身份,其實她也怕面對荀夜,至今她亦未想好如何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