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蕭冰摯雙手撐地,躍起一個翻身仰面躺倒,喘息著道:「我給你……做藥人……交換藥……」
給老爺……
曇手握琉璃藥瓶最後看了一眼滿身插箭的血衣人,轉身策馬而去。
蕭冰摯一直睜著眼,直到耳邊的馬蹄聲消失。由他來說就好,是他想換藥給老爺,是他要報答老爺,是他……
四
中原人蕭冰摯突然消失了,打那以後再沒回到鎮北王府。一年來王爺身邊的侍衛換了一個又一個,王爺容不得他們出一絲差錯,否則定殺不饒。想來那中原人是最受寵的一個,昔日的阿鑲副將亦不能與之相比。
一年過去,蕭冰摯是死是活曇沒有過問,本以為這個中原人再不會出現在他面前,直到一個雨夜裡。
身穿黑衣渾身血腥臭味的他和五名同伴從鎮北王爺的駕前騎馬疾走而過,侍衛立刻拔刀護在王爺身前謹防一幫藥人突然發難。
感受到鎮北王爺深長的吐納,他回頭視之……這個紫衣人,原來是他認識的。
曇抬眼回望,那雙眼裡不再有往日他不懂的情愫,看他的眼神,有如陌路人。
蕭冰摯走進燈火通明的花廳,雨水沿著褲管滴在華美的地毯上,走過地毯留下一個個烏黑的腳印,細看還帶有少許的血紅。花廳上座他的主人等候已久,形至主人跟前單膝跪下恭敬行禮。
「東西找到了?」高高在上的女人問。
「是。」蕭冰摯從懷裡掏出一塊黃|色的錦帛,侍女從他手中接過呈上。
看過後女人滿意點頭,問道:「可有留活口?」
蕭冰摯搖頭,面露疑惑。怎會留活口,主人的命令不是一個不留麼,怎會有此一問?
海鳳凰丟開錦帛注視著面前人的表情,那不是藥人該有的,藥人就該無情無慾、無知無覺。
「退下。」
蕭冰摯聽令伏拜行禮,而後起身走出花廳。
侍他離開後海鳳凰轉向身旁的老者,問:「為何他與別人不同?我是說你煉製的藥人。」
「回鳳主,只因他當初受傷太重不能對他下猛藥,因而他還保留有一絲人的七情六慾。但鳳主儘可放心,便是如此他此生亦是『藥人』,會一生效忠鳳主。」
「七情六慾,藥人?這倒有意思。」海鳳凰撫頷笑道。
蕭冰摯出了花廳便回到臥房躺下,今日他很累,並非因殺那八十一口人而勞累,便是殺八百一十人也不會這般覺得累…………那個紫衣人是他認識的人,從剛才腦中就一直閃現他們相處的情景,割掉他長辮、幾番救他、被他幾番打傷、與他肌膚相親……
藥人非死人,相比之下蕭冰摯這種非孩童喂藥而成的藥人更具「人性」,與活人一樣有記憶、有念頭。而他們又非活人,即使有記憶那也如記人世事的書籍、描繪丹青的畫軸,記憶僅是記憶,書籍畫軸不會對所記入描繪的人與事有任何感情。有念頭,便知如何佈局殺掉要殺之人,便知終生效忠那位唯一的主人。
反覆不斷浮現的紫色身影使得蕭冰摯很累,累得他很快睡去,可睡著也擺脫不了那一抹紫。半夜裡他驀地睜眼,有人夜襲!?有人夜襲……傷了他的左胸,那裡感覺到了痛。臉上溼溼的是什麼,還留有雨水麼?
夢、痛、淚,藥人豈會明白。
三月後,南涼朝廷舉行第一武將選舉,如同中原的武狀元科考。參加的人其實全是朝廷中王侯高宮的下臣幕僚,贏得第一武將便會取得僅次於鎮北王和鳳主的兵權,可號令十萬大軍,王侯將相無不拚力爭奪。
最後一場殿試由王上、鳳主和鎮北王親任主考官,座上賓是朝廷各官員。對決的兩人是王上和明郡王的下臣,就在王上一邊的人被對手打下擂臺之時海鳳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