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動眾跑來讓本憲給你主持公道,可你要告誰?”
哦,大宗師您終於看出來了!
汪孚林臉上一本正經,心裡卻在飛快計算著自己從府學外引起轟動,到剛剛自己和玉娘先後陳述所耽誤的時間。他並不太能確定是否會引來對號入座的人,可料想以某些人的尿性,一定會認為他凌厲的反擊是衝著自己來的。於是,他用眼神瞟了一下葉大縣尊,這位和他小半年來已經形成了極大默契的歙縣令立刻接上了謝廷傑的話茬,用痛心疾首的語氣開始了感慨。
“孚林啊,本縣瞭解你的心情,可大宗師日理萬機,你怎麼能拿毫無線索的私事來這裡鬧騰呢?金寶和他的母親是很可憐,某些人也著實可惡,但是,這種要跑到嚴州府去查的事情,你讓大宗師和府尊如何為你做主呢?本縣也是有心無力……”
葉大炮本來就很能說,這會兒侃侃而談,須臾就說開了。段朝宗也好,謝廷傑也好,上次在葉鈞耀跑來洗刷縣試作弊汙名的時候都已經領教過了,這次頓時全都大為後悔讓這廝開了個頭。而跪在最後頭,一段時間內都沒人理會的監生熊悍,卻是悄悄鬆了一口氣。
似乎沒人注意到他的角色,也許還能趁亂躲過這一關……
可就在這時候,那位原本還在滔滔不絕數落汪孚林的葉大縣尊突然矛頭一轉。
“對了,金寶那件事發生的時候,說是大宗師當時也去了漁梁鎮,不知道怎麼會這麼巧?”(未完待續……)
第二一五章 程公子好樣的!
不愧是葉大炮!
汪孚林對於這虛晃一槍,然後直搗黃龍的話術大讚一句,然後成功看到謝廷傑的目光倏然變得無比嚴厲,並且一下子越過他往後射去。如果可以用形容詞,那麼,此時此刻這位提學大宗師的眼神,應該和刀子的效果差不多,因為他倏忽間就聽到背後傳來了辯解聲。
“大宗師,真不關學生的事,學生那時候只是向您介紹了幾個地方,漁梁鎮是……”
“漁梁鎮是本憲自己要去的是不是?你是對本憲介紹了好幾個地方,但在城外的,僅此一處。你想來猜到了本憲的心意,徽州府城和歙縣縣城之內,生員雲集,興許會有不少認識我的人,而漁梁鎮既然是在城南一里外,想必不會有人認出我,也能聽到更多的訊息。更何況,本憲在酒肆二樓看到金寶的時候,原本並沒有這麼快認出來,是你提醒了一句。你也只不過就見了他一次,隔得又是這麼遠,你怎麼就斷定得那麼準?嗯?”
身在高位者就是如此,一旦自己認準的事情,那麼就會一追到底,除非能夠有人橫空出世,用另一件事把他的目光轉移過去。奈何,監生熊悍顯然不具備如此本領,在謝廷傑的怒瞪之下,他徒勞地想要躲藏那犀利的目光,慌亂之下正要開口把事情一股腦兒全都推出去,突然只聽得背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大宗師,段府尊,葉縣尊。歙縣竦川汪老先生求見。”
熊悍本來已經打算吐露實情了。可聽得汪家人來了。他頓時為之狂喜,立刻閉緊嘴巴二話不說。
但是,同樣為之狂喜的,還有汪孚林!他只是藉此賭一賭某種可能性,沒想到人真的來了。不管來的是汪尚寧還是汪尚宣,有他和葉鈞耀的珠聯璧合,今天非得竭盡全力,把人拖下水再說。葉鈞耀受夠了。他更是同樣受夠了!
儘管汪尚寧不是副都御史很多年,不是布政使巡撫很多年,可身為如今歙縣致仕回鄉閒住者中,昔日官階最高的人,在場三位官面上的人物都總得給個面子。尤其是當汪尚寧拄著柺杖進來,卻還弓著身子向他們一一躬身行禮的時候,不論是心中只隱隱有些猜測的謝廷傑,還是早對這位歙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