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有話要說:總算解決了史家。。。
第六十九章 (補加小劇場)
早秋將至的時候;薛蟠與郇昰作別衛若蘭與白皙笈,北上進入巴蜀。有道是蜀道難、難於上青天。這裡與外界的交通確實不便利,因為盆地結構的地理特徵;讓它呈現出山川險固之局,橫臥的東西向山脈與南北向山脈;縱橫交錯讓此處形成了封閉的地勢。自古以來巴蜀就是兵家的必爭之地;‘昔之立國於南者,必先失蜀;而後危僕從之。’歷史上的幾次南北對持中,北方的勝利很多是得益於對於四川的上游的經營。廣為人知的三國鼎立之局被打破,就是在魏國滅了蜀國之後,控制了四川的上游,打破了制衡的局勢。吳國只能增兵荊州;一度遷都武昌(鄂州);來應付上游的受敵二鏡的不利局面,可見蜀地的重要性。
“我一直很想來巴蜀看看,這裡山傑地靈,俊才輩出,前可見武侯,後可遊草堂,站在這裡的時候,似乎感覺那些英魂併為散去,他們還在這裡默默看著曾經心繫的百姓。”薛蟠遙望著劍門關,腳下地勢險要,群山迭出,卻也有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郇昰望著茫茫群山,也是心有感懷,“王濬樓船下益州,金陵王氣黯然收。千尋鐵鎖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頭。唐說三國已不再,我們說唐也消亡了,轉眼之間三國已經消亡在了時間的煙塵中,那家王朝又真的能夠千秋萬代呢。”
“人世幾回傷往事,山形依舊枕寒流。今逢四海為家日,故壘蕭蕭蘆荻秋。五哥,怎麼把後面的兩句給漏了,這天地之間能固守的東西本就隨著時間變化,而我們要做的先是找個地方投宿,看著這天色,今晚就是除夕了,總不能露宿山頭吧。”
薛蟠與郇昰在閬中與當歸殷溪等人匯合了之後,就打算前往段先的家,就是那位在福州的茶詩會上遇到的巴蜀人。他們一路從巫山的方向向著劍門走,一路停停走走真的要到劍門的時候,又是春節了,除夕的這一夜他們前往一座寺廟中投宿。這座寺廟在山腰之上,規模不是很大,整個廟宇也就二三十個和尚。
幾人難得在除夕之夜裡,沒有吃大魚大肉,而是與僧眾一起吃了一頓素齋,接著聽著方丈講了一個時辰的經,然後開始了辯經會,這是廟中守歲的一個環節。薛蟠與郇昰他們是俗客,在此夜沒有了平日的那些講究,與僧人們一同聊著天。說起來是辯經,其實就是說說人生的領悟與佛經理解。待到子時的撞鐘聲響起的時候,新的一年在幽幽的茶香與佛香中悄然而至。
對於薛蟠與郇昰而言,這樣的除夕之夜也是絕無僅有了,他們以往這個時候,一個與家人歡度,一個卻不得不在宮宴中板著一張臉。此番有三分清冷,七分靜謐的除夕,兩人一起坐在屋簷之下,近看簷角下懸掛的角鍾,遠看空中孤照的明月,並肩而坐的時光,也在人心中流過溫暖之感。
小寺廟之中並非只有他們一行六人的投宿,同樣沒能夠在家中過年的還有兩位,在齋飯席上也見到了。這兩位遊人,不知是何處的人,也不是多話的性子,在剛才的辯經會上,坐在了薛蟠他們的邊上,看上去像是一主一僕,一言不發地聽著他們說話。
就看到那位青年公子停在了寺廟中的小亭子前,藉著月色凝視著那副對聯,也是夜晚寂靜,才聽到了他喃喃唸誦的聲音,“一屋一櫞,一粥一飯,檀樾膏脂,行人血汗,爾戒不持,爾事不辦,可懼可憂可嗟可嘆;一時一日,一月一年,流光易渡,幻影非堅,凡心未盡,聖虹未圓,可驚可怕可悲可憐。”
薛蟠與郇昰對視了一眼,間隔不遠,他們都聽到了那個聲音中的蒼涼與釋然,剛才見過的那位青年人,彷彿與薛蟠同樣的年齡,大概也才十五六歲,想不到他的語調會是如此。
薛蟠捏了捏郇昰的手,他不知為何想要上前一觀,這種語調似乎在哪裡聽過,卻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