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父有關,可惜他的爹已經過世了,家生子的當歸從小就是跟在了薛蟠跟前,雖說比薛蟠只大了四歲,卻也張弛有度了。
人們都說經歷過生死劫難的人會瞬間長大,就在兩年前,薛蟠把他從淹死的邊緣救回來的時候,當歸就打心底佩服這個主子。雖說外面總是有些奇怪的傳聞,說什麼薛家有個小呆子,但是當歸隱隱估摸著這裡面有些玄妙。
“爺,有什麼吩咐?”當歸看著天色想莫不是要傳膳了,還是要去打聽一下老爺的事情。
薛蟠在紙上落下了最後一筆,這次算是把這本農書謄寫完了。他把比擱在了松鶴流石硯臺邊的白玉筆枕上。“最近外面有什麼新鮮事嗎?”
當歸細細想了下,最近可是發生了不少事,可也大不過那件。
“前頭被關入刑部的城南的那家糧店老闆,在上月初六的時候被判了罪,這一個月的功夫,訊息從京城傳了回來,這次怕是遭了大殃,已經保不住了。”
當歸想著那個王家老闆也算是個良商,怎麼就落得這個地步了,說是前一個念頭的災後運糧有大紕漏,從他那得來救災的糧食都是黴變的,還吃壞了不少人,這不,就被抓了。
“一直沒有什麼音訊,被抓了也快要一年了,本以為他背後也許有什麼辦法,沒成想就這樣被判了秋後問斬,一大家子死的死,還有的就是流放三千里,說是要放到伊犁那地兒。”這事不是當歸一個小廝能夠妄斷的,這是聖意難違。
“秋後問斬,就是已經行刑了。”薛蟠的語氣有些沉重,他看著窗戶外頭已經凋零的樹葉,只剩下殘枝寥寥了,總就是這幾日的功夫,就見不到那枝繁葉茂的樣子了。
“應該已經行刑了,這兩天他家原來的莊子和院子都被判了充公,所以,最近街上不是很太平。有些個衙差們在那裡進進出出,也不知在盤算,還是在清點。”當歸想到那些大幅交叉的封條,就把這麼個熱鬧過的地方變成了死地,心中也泛起了這個深秋時節的涼意。
“所以,爹最近就在忙這個?”薛蟠可以想到這樣一個糧商的消亡,一定不是明面上的那些理由,糧食的問題也許有,也許是栽贓,不能一概而論。拖了一年的時間,那就是他上頭的力量努力多了,或者在幾個力量博弈中最終失敗了,把這個王家商人當做可棄子。
可不是麼,對於那些個目下無塵的大老爺們,沒有價值的,或者不能始終站在高地的就是棄子。
只是,薛蟠對於自己目前幾乎是被堵住雙耳的閉塞訊息源感到很無奈,如果知道的多一點,對於京城或者江南的官場有個在進一小步的瞭解,他就能分析出更多的東西。
聽著當今聖上已經是快要六十了,這也算是長壽了,怕是下面的人已經蠢蠢欲動了,偏生皇上年輕的時候就立了太子,如今太子也快四十了,他還有五六個兄弟。這盤棋不好下啊。
薛家作為江南皇商的領頭,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論事實怎麼樣,這裡的利益重新分割是必然的,也怪不得薛父最近忙的有點離譜。都快要臘八了,也不知能不能在年前定下來。
“傳飯吧。”薛蟠沒有在想下去,這兩天也不知身體將要好了還是別的什麼,不能多想事,一旦思慮的多,頭就針刺的痛,他不過是面上不顯罷了。
不多時,薛蟠移步到正廳,已經擺了一道湯和一小碗飯,還有一個素菜。和其他富貴人家平時的飯食一定要上滿七八道菜不一樣,薛蟠不喜歡鋪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