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真有點無奈。
轉念一想,若不是這般,其實也證明了這老人家爭強好勝,一般這種人,其實心眼都不壞。
隨後那胡勞之再開口求拜師時,小舟便面露動搖為難,那胡勞之瞧在眼裡,連忙再接再厲,那三尺有些納悶,出口問了緣由,胡勞之臉上一漲紅,沒吱聲。
小舟也只是說無大事,只是不足掛齒的小事情,三尺卻滿臉狐疑,胡勞之有些感激的看了眼小舟,知道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這郡主根本沒有要向外人提起的意思。
在他看向小舟的時候,小舟笑了笑,努了努嘴兒,他便立刻反應過來,將昨日在賬房中發生的事情,避重就輕的說了出來,然後連聲誇讚郡主如何聰明機智,當真是英雄出少年之類的話兒。
“那是自然,也不瞧瞧是誰,這可是咱們郡主,你那點小機靈,連咱們郡主的小指頭也比不得。”
三尺聽了胡勞之的話是眉開眼笑,可能是從前在胡勞之這隻老狐狸手上吃過不少虧,今個一聽這老狐狸也有吃虧的一天,就好像感覺多年的惡氣有人幫自己出了一般,對自己本來不怎麼在意的新主子也開始從新審視了起來。
這主子還真是聰明啊,又懂事乖巧,也許這就是為什麼王爺明明知道她姓史,是……唉,不提那事也罷,這孩子的事情她也聽過,本來是南奔長大,五歲前都沒回過史家,後來又遭了那麼多罪,人又是承爺給選的,承爺多精明的一個人。
這幾日她也沒少跟旁人說過此事,有人說這可能是史家使的苦肉計,為的便是安插細作進王府,她卻覺得有些沒道理。
畢竟那史家人想歸想,這六歲的孩子還能配合不成?
其實此時這孩子既然已經改了姓,入了王府,那便是郡主,是他們的主子。
昨個夜裡那般病著,難受的落淚,嘴中喃喃的喊著孃親的樣子,可算是心疼死人了。
平日瞧見一付懂事聽話又什麼都不用人問的模樣,都快讓他們忘記這只是個孩子,依著這年歲,應當是在孃親懷中撒嬌的年歲,怎麼就經歷了那麼多,飄飄蕩蕩,好不容易才在這定安王府紮根。
見他們二人這般鬥嘴,小舟抿嘴笑,這胡勞之的性情怕惹了不少人厭煩,但她獨獨不討厭這類人,因為這種人叫做真小人,而真小人往往要比面上待你好的偽君子要好上太多。
只是無論怎麼說,她都必須想個法子給個下馬威,不然這一個個下人都衝到自己房裡大喊大叫,自己還當真無法在這王府中自處了。
想了一下,小舟便開口說道:“老人家,小舟並非是有意難為老人家您,著實是有些不知道小舟有什麼可教導的,這師尊自然不敢妄稱。”
這話說的緩急有分,那最後幾個字已經輕飄飄的,那胡勞之急功求切,果然搭腔直言。
“原來是這般,那小舟更不敢當什麼師傅了。”小舟說到這,瞧見那胡勞之面露急色,眉梢便略微一挑,拿捏好度,繼續說道:“小舟雖不願為師尊,但若老人家要與小舟探討些什麼,小舟還是樂意的。”
說到這,小舟咳嗽了兩聲,那胡勞之有些愧疚,連忙端了藥碗上前,“瞧小人這記性,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無礙。”小舟說著伸手去接藥碗,卻不知怎麼就將藥碗打翻在地,小舟鎖眉,胡勞之連忙彎腰去撿地上的碎片,小舟伸手攔住。
“莫要這樣,拿簸箕就好。”
“哎。”胡勞之連聲應著,有些愧疚,那郡主嘴唇都有些變色了,自己怎麼就給打了呢。
“讓人從新熬過就好,而且小舟也沒那般難受了。”小舟不等那胡勞之說話,又繼續說道:“方才說到哪裡了,是要說些題目吧。”
她之所以這般急,便是怕那胡勞之察覺那藥碗打的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