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然全毀,而很快恢復正常的朱顏惜,不帶暖意的眼眸,“又是納哪家的進來做小了?”
“小姐,不是做小,是續絃。”恢復了氣息的楠嫻,急切地等著小姐的下文。
微微蹙眉,朱顏惜放下了畫筆,望著被毀的琴趣圖,“果然,這畫,一旦染了汙穢,倒是無法修補了。”一語雙關,纖細的手,將案桌上的畫卷撕裂,蓮步輕盈,擲了出去。
“小姐,這夫人,還屍骨未寒呢。”楠嫻跟著朱顏惜雖然不久,但對於朱顏惜的脾性,卻是瞭解的,這樣的女子,經歷的東西,是多麼的不堪,而能夠有勇氣堅強地活下去,已然要人動容。
“呵~楠嫻,你錯了,孃親不算屍骨未寒,半年了,作為世人讚頌的大英雄,威風凜凜的朱大將軍,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呢,續絃,比我預想的,早了不少。”冷冷的笑紋,在朱顏惜的嘴巴泛起。
“小姐,你去哪裡,你等等我啊。”看著穿著單薄的大小姐,快步地離開別院,楠嫻抓起披風,便急急跟了上去。
一路小跑,楠嫻這才跟上了大小姐的步伐,朱府內院,宗祠靈堂外,鵝黃色的長裙在風裡微微飄蕩,握緊的拳頭,清冷的神色,朱顏惜的眼睛,靜靜望入祠堂。
孃親,你說的沒有錯,愛情,是最經不起考驗的東西,情之一字,傷人傷己。
楠嫻安靜地為朱顏惜披上披風,大小姐的拳頭,自己知道,此刻的她,需要宣洩與平復。
黑壓壓的天空,烏雲密佈,一場傾盆大雨,很快就要來臨。佇立了許久,緩緩開口“楠嫻,我們回去吧,暴風雨,就要來了。”
主僕二人慢悠悠的走回了惜園,而早早地,朱隆慶便等在了惜園。
看到父親,朱顏惜盈盈一禮“爹爹。”
看著如今安靜清冷了許多的女兒,朱隆慶只得微微嘆息,心疼與內疚,令自己對於朱顏惜,比以往更加的放縱與溺愛。
“顏兒,你跑哪去了,爹爹看你,這墨跡未乾,等了許久。”
朱顏惜結果婢女遞過的茶水,輕輕地奉於朱隆慶眼前,這才款款落座,勾起淺笑“顏兒聽說爹爹要娶親,去看望孃親了。”
柔軟的話,不帶一絲情緒,朱隆慶看著言笑晏晏的女兒,一道長長的嘆息,在朱顏惜的耳邊響起“顏兒,你可怪爹爹?”
“爹爹是人人敬仰的大將軍,怎麼可能,會一直孤身一人,顏兒只是想知道,爹爹,你可曾真真正正地,愛過孃親?”柳眉顧盼,朱顏惜看著父親,被歲月雕刻的臉,更添了男子的霸氣,這三十幾的父親,只怕,也是不少人追逐著吧。
“顏兒,你還小,很多東西,你不懂,為父這一生,除了你孃親,其他人,並不曾走近為父的內心,只是,護國公府上前不久示意為父,要將其嫡女許配給我,所以…”
朱顏惜聞言,心下除了冷笑,並無其他,唯一走入內心的孃親,下場,何嘗好過,若沒有此事,只怕隨著父親官運亨通,孃親的愛情,也是早晚埋葬的下場。
“父親,官場,真的如此的寸步難行嗎?”朱顏惜望向父親,一臉的迷茫。
“顏兒,這官場,比起戰場,要險得多。”
“護國公府的嫡系,可是世人傳言中的黑舒雲?”朱顏惜微微蹙眉。
看著女兒的神情,朱隆慶重重的點了下頭。黑舒雲對於父親的痴迷,京都上下無人不知,而這位非君不嫁的主,此刻倒是得償所願了,一道疑雲,突然在心裡閃過。
“爹爹,顏兒只是擔心。”臉上的憂愁,令朱隆慶心裡一緊。
“顏兒,但說無妨。”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