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就在旁邊呢,林璐雖然忖度他是聽不出來這樣的機鋒的,不過終究顯得不妥,並不是每個人都跟林璐一樣臉皮厚的,起碼賈璉渾身不自在,給他使了第四次眼色了。
賈璉也是後悔,本來想讓親爹來撐場面,賣林璐個好兒,順便對比一下更顯出賈政的輕慢來,沒成想賈赦這樣不靠譜,嘴裡沒門,什麼話都能往外冒。
林璐輕笑了一聲,在賈璉抽搐著眼角打算使第五次眼色的時候,方才找藉口告辭出來。兩人剛出了書房,賈寶玉的小廝茗煙就探頭探腦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怎麼了?”賈寶玉立刻問了一句,茗煙是打小跟著他的人,兩人平日裡感情也好,主僕情分非比尋常。
“回二爺,薛大爺聽說了林家兩位爺過來了,在外面院子裡等著呢,想當面給林二爺陪個不是。”茗煙掃了一眼林璐,心中暗叫一聲不好,訊息有誤,林家原來就來了一位少爺,薛蟠真正想見到的正主人家壓根沒過來。
林璐發了三秒鐘的呆,才恍然明白過來這句話的意思,笑道:“那勞煩小哥兒跟薛家大兄弟說一聲吧,我弟弟沒過來,另有事情,怕是不能讓他如願了。再者說,自己親戚,些許誤會不值一提。”
賈寶玉笑道:“薛大哥事情原是做的不地道,賠禮道歉也是應當的,雖然林二表弟沒來,林表弟過去也是一樣的。”
賈寶玉於風月之事並不是一竅不通,從女色上來說,襲人悄無聲息地成了他的通房,便是男風方面,也跟秦鐘有過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糾纏。
平日裡同薛蟠相處,他提到林琳時話裡話外的意思,也說得十分明顯,賈寶玉勸也勸過了,沒成想他捱了一頓打到現在還念念不忘,也是心中不耐,只想讓薛蟠見見林璐,算是賠禮,省得他再用這個藉口妄想同林琳見面。
林璐眨了眨眼睛,越發後悔沒把林琳帶過來遛遛,錯過了今天接二連三本應該上演的好戲,當下也不推辭,笑道:“還煩勞小哥兒在前面帶路。”
茗煙一聽,覺得薛大爺許下的那份銀錢又有了希望,當即歡歡喜喜地答應了一聲,自轉身引路。
林璐見著薛蟠的時候,後者正伸長了脖子巴巴地張望,看到茗煙眼睛一亮,再看到他,又是一亮,最後看到賈寶玉,又是一亮,但是等看清楚這一串進來的只有三個人後,臉上的光彩立刻消下去了大半,挺著腰叫道:“林家二兄弟可是還在氣我,不肯出來相見?我這次真心實意向他端茶賠罪,權且請兄弟出來吧。”說著就要邁步往內堂走。
“林二表弟今天沒有過來,薛大哥不如把話同林表弟說了吧。”賈寶玉急忙攔住他,林璐好歹也是賈家出嫁小姐的兒子,雖然有避諱,也無需太過苛刻,薛蟠則純粹是王熙鳳和王夫人的親戚,同賈家人沒有半點聯絡的,內堂決然不是薛蟠能進的。
林璐不由得多看了賈寶玉一眼,行啊,竟然懂得規矩了,自個兒平日裡只在內幃廝混,橫豎真看不出來他原來還知道“避諱”是何物。
不過這樣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逝,林璐打點起精神,抬眼看向薛蟠,笑道:“子毓確實沒有過來,對不住薛家兄弟了。”
薛蟠只是不信,嘴裡嘟嘟囔囔,一門心思要往裡面走,林璐撩了撩袍子,鞋底虛踩住他先前被林琳一腳踹斷的小腿肚上,笑容轉冷:“薛大兄弟,因為一點小誤會,我弟弟莽撞傷了你,我已經教訓過他了,人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我這個弟弟,最是不長記性的,脾氣又急,若然再起了衝突,那不說我們小輩,便是二舅舅二舅母面子上也不好看呢?”
頓了頓,林璐又道:“再者,裡頭的都是女眷,花兒一樣嬌養著,可受不起驚嚇。”當然,薛寶釵是不在的,人家在忙著備選呢,還有三四天,選秀就該開始第二輪了。
換了往常,薛蟠闖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