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就該寸縷不著,任孤予取予求。
既打算明日帶她進宮,孤拽來她腕間的鎖鏈,
她卻收回了腳去,求孤“不要”。
當孤是什麼。
她垂眸咬唇,當真以為孤要輕薄。
好啊。
孤丟下鎖鏈便起身要走,她既喜歡,那便鎖著,鎖到天荒地老去。
就是這一回,孤才知那似驢一樣嘴硬的人原也有一副千嬌百媚的模樣。
她慌亂扯住孤的袍擺,求孤不走。
呵。
孤懶得理會,徑自要回臥榻好眠。
那小東西急了,她跪行幾步抱住孤的腿,柔聲細語地求孤。
“公子......”
孤聽不得她這般說話。
孤的心神微亂,因而駐足,別過臉來俯視她。
她美不自知啊。
不施粉黛,不藏心機。
眉心那痣總紅得要滴出血來,那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妝點,勝過一切胭脂花鈿。
她的唇不點自朱。
她的眸子總是清波流盼。
她裹著的是孤寬大的衣袍,因未能抓緊領口,因而一雙白皙的肩頭全都暴露在外。
那玉杵般的小腿膝頭也全都露在了衣袍外頭。
她可知自己目下到底是怎樣一副勾人心魄的模樣?
她不知道。
正因她不知道,因而才使孤心癢難撓。
她抱緊孤的地方燙得灼人,她眼巴巴地望孤,似個被鐵夾困住的小獸。
她求了孤,她的話孤至今記得,她說,“公子開啟小七罷。”
若非已是天明,孤真怕自己就此將她扔到榻上,孤想將她壓在身下,孤想好好地欺負她。
孤想開啟她。
開啟她的玉杵。
進那一片禁地。
孤給了她與孤一樣的衣袍,孤喜歡的暗緋,孤喜歡的樣式。
母親見了她穿與孤一樣的衣袍,大抵不會再為難她。
魏使見了她穿與孤一樣的衣袍,自然也就知難而退。
她有自知之明,亦清楚自己的斤兩,知自己是宮中受責,因而垂眸踟躕,不願穿孤給的長袍。
這小東西。
她知羞,抱著袍子躲到白玉屏後去,孤沒有攔她。
孤一生從未取悅過誰,卻在那堵牆上懸著她清明的赤尾紅鯉紙鳶。
她若不是個榆木腦袋,見了總能略知孤的心意,也好。
但那榆木見了毫無反應。
她不提,孤自然也不會刻意去提。
罷了。
榆木一塊。
孤便當自己的心意餵了狗。
她出來時迷了孤的眼,那長長的寶藍絲絛將那窄細的腰身好生束著,打了個酢漿草結,又長長地垂了下來,垂到了她的腿畔。
她像一株盛開的緋木蘭。
她襯得起這樣的衣袍,亦是孤料想的模樣,好看。
天光大亮,孤帶她上了王青蓋車,她還不知今日魏使也來,只是一旁靜默坐著。
孤時常暗中打量她。
一個從不卑躬諂媚的人。
她是魏國戰俘,孤身一人毫無仰仗,此去是要宮中受責。
她就不知在此時求一求孤,好叫她在母親面前少吃些苦頭。
她若求了,孤定以為她也是個貪生怕死之輩,孤定看不起她。
她不。
她一句也不提。
她越是安靜地坐著,等著,越是要抓住孤的肺腑。
好似從那安靜的軀體裡鑽出來一隻小狸奴,它伸出爪子就來抓孤。
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