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了?”李愷倒不驚訝,在此之前,劉會昌和他交流過,說過好幾次家裡的情況:父母身體不好,人少地多忙不過來,自己學習跟不上,中考完全沒有意義,參加了也是瞎耽誤功夫。
劉會昌家現在地不少,每年打的糧食也很多,但不值錢啊。現在雖說不用遮遮掩掩了,富裕的糧食可以運到農貿市場去賣,但賣不了多少錢。而且麥子、玉米也沒辦法直接賣,還要加工成麵粉。這樣算起來,種子、化肥、電費(澆地用的是地下水,水泵抽取是要耗電的)、糧食加工費湊到一起,七八畝地伺候一年也剩不下幾百塊錢。
雖然李愷一再說,當初借給劉永久夫婦住院治療的錢不用還了,但劉會昌家是祖傳的“犟種”,年前還是拿過來五百塊錢,死活要先還上一部分。
現在劉會昌用心的侍弄著菜地,蔬菜這東西比糧食利潤大一些,來錢也快,所以根本沒時間學習,勉強去參加中考確實意義不大。
“想好了,你也別勸我,我真不是念書的材料兒,上學也是浪費時間,還不如想法兒多掙點兒錢。”劉會昌見李愷要說話,又趕緊說道,“你也別說不用我還錢的話了,當初能借錢給我爸媽治病,現在還能讓我一點點兒還,已經夠意思了,再多的,我也沒臉答應。”
“切,你想多了,欠我的錢早晚必須還我。”李愷面露兇狠狀,不過誰都看得出來,他是在開玩笑,“明天下午給我回趟老家,我兩點半去你家接你。”
“幹啥?”劉會昌不解的問道。
“為了讓你早日還錢,給你找個掙錢的路子。”
“哦。”劉會昌沒有再問。
譚方進和馬玲的婚禮結束後,嚴祿開車帶著他們回了伴山屯。李焱喝多了,劉鳳芝今天高興,也喝了半杯白酒,有一兩的樣子。沾酒不能開車,這是李家的規矩,李愷定的。
嚴祿年前就十八歲了,李焱安排他考了駕照,暫時先在運輸公司開冷運車。總不能一直在便民店打雜,正年紀的小夥子,要為他以後做些打算。
李焱的性格熱情,仗義,愛交朋友,三教九流的都有,可李愷比他還要“不拘一格”,這一點他這個做父親的有時候都理解不了。
比如說李愷的“忘年交”於金斗,對李焱而言就是泛泛之交,諸如此類的交情,在機械廠兩千多職工裡,能有至少一半人。而李愷不同,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任性”,看對了眼就是真朋友,實心實意的對待,沒有年齡界限,也不摻雜其他的想法。
李焱即使不理解,但他相信自己兒子,只要兒子認可的朋友,他也會接受,在他認為,兒子這也是“遺傳”了五叔李前進的脾氣性格,甚至比自己更甚,“搭把手”不求回報,只求無愧良心。
“知道這是什麼嗎?”李愷指著反季大棚問劉會昌。
劉會昌看著一排排反季大棚,滿臉茫然。
伴山屯的反季大棚,今年的數量翻了兩倍。去年率先開始扣大棚的那幾家,僅一個冬天,就收回了成本。大棚正常情況下用上大幾年毫無問題,最多隔兩年換換大棚膜。也就是說,從今年開始,這幾家全是純利潤,每年能收入五六千。
反季蔬菜,“貴”在反季上,寒冬臘月裡,新鮮的西紅柿配上雞蛋打滷,再拌上細細的黃瓜絲做菜碼,紅色黃色綠色交織在一起,這一碗打滷麵,你說賣多少錢?
我覺著怎麼也得三塊錢。
三塊錢?那是成本!最少得五塊。你還別嫌貴,大冬天能吃上新鮮的西紅柿和黃瓜,那是過去皇帝老兒都享受不到的。
所以,臘月裡反季蔬菜賣出了天價,依舊供不應求。
“五哥……”李愷招呼遠遠走來的李悰。
“來啦?”李悰小跑著來到三人面前。
昨天下午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