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和宴宴對視一眼,宴宴面無表情地別開了頭,白竹嘻嘻一笑:“是李立維!”
宴宴表情淡淡的:“是吧,他不是在州府做工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白竹笑道:“誰知道呢,待會兒問問不就知道了?”
說著,推了宴宴一下,笑嘻嘻地道:“你去開門,小孩子跑得快些。”
宴宴撇撇嘴道:“我才不去呢,幹我什麼事!”
白竹心裡有事,正想問李立維,也不和宴宴計較,笑嘻嘻地罵了一句“懶鬼”,自己跑去開門。
門外果然是李立維。
兩個月不見,他長高了,骨骼粗壯了,褪去稚氣,男人的氣勢出來了,長成了一個真正的漢子,高大俊氣。
看見白竹,李立維咧開嘴巴露出個大大的笑容,親熱地喊了一聲小哥,不等白竹答應,目光越過他,急切地射進院子裡。
可惜院子裡沒人!
李立維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斂眉笑道:“小哥,我來看看大姨。”
白竹不是過去那個單純的小白了,他學會了觀言察色。見李立維雙目灼灼,一臉急切,人沒進來,眼珠子先蹦進來,知道他急切地想見某個人。
哦,對了,他說來看大姨,那他一定是渴望快點見到娘吧!
白竹微笑著讓他進來,關上院門,笑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到家的。聽我爹說,你回來了,趕快過來看看。”
白竹忍不住掩唇偷笑:哦,剛才是來看娘,現在又是來看自己,看來,他惦記的人真不少。
李立維沒注意到白竹揶揄的笑容,大跨步往堂屋裡走,似乎有點迫不及待。
堂屋沒人,李立維自然而然進了灶屋,只有宴宴一個人在灶上忙碌。
李立維望著宴宴,目光灼灼,臉都紅了,把手上的布袋放在桌子上,清咳一聲,溫聲喊了一聲“宴宴。”
宴宴望了他一眼,淡淡的應了一聲,轉頭望向堂屋,見白竹沒進來,就衝著胡秋月的臥房喊了一聲“娘”,大聲道:“娘,立維哥來了。”
他一個小哥兒不方便和漢子獨處,喊娘出來陪客。
胡秋月正坐在窗前搓麻線,準備縫新衣,聽見動靜,出來看見李立維,笑得一臉慈祥地道:“立維來了,什麼時候到家的?”
李立維站起來喊了一聲“大姨”,才笑著道:“下午到家的。大姨,這是兩包糕點,今天從州府帶回來的,味道不錯,你們嚐嚐。”
他話是對著胡秋月說的,眼睛卻是巴巴地望著宴宴。
可恨宴宴是個木頭人,沒長耳朵似的,只顧低頭忙自己的,望都不望這邊一眼。
胡秋月把糕點往桌子裡邊一推,嗔道:“你這孩子,亂花錢,買這麼貴的東西幹什麼?”
她推著糕點,手上碰到一個薄薄的細邊,摸了一下,不知是什麼,拉過布袋,解開一看,原來是兩把精巧的小團扇。
鄉下人都是用樹上長的大撲扇,胡秋月沒見過這麼精緻漂亮的小扇子,唬了一跳,拿在手上翻來覆去的看,笑道:“州府新鮮物件真多,連個扇子都這麼漂亮。”
“嗯,這扇子上蒙的是絹。先在絹布上畫畫,再蒙上去的,比蒲扇輕,方便好用。”李立維熱情地介紹著,眼睛時不時偷瞄一下宴宴。
“真是輕便。看看,這上面的花草畫得跟真的一樣,好看的很。”胡秋月左右手各拿一把扇子,翻來覆去的看,讚不絕口。
“是啊,我看州府很多年輕人都用這個,就買了兩把,宴宴和小哥一人一把。”
宴宴聽見自己的名字,才撩起眼皮看了過來。
這時白竹拿著一把韭菜笑嘻嘻地進來了,笑道:“什麼好東西,還有我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