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秋月嘆氣道:“我小竹可憐,在白家過的什麼日子?提起白大毛我就恨!現在來我家了,自然要好好心疼他,再不讓他受半點委屈的。”
倆人一邊切著豬肉,一邊天馬行空地聊著天,倒是輕鬆自在。
胡秋月嫁過來時,三叔還小,又沒了父母,是胡秋月夫妻把他養大的,又幫忙蓋了房子,娶了親。
他對胡秋月自然很有感情,願意陪她東一句西一句的聊著,換做其他的漢子,還不願意和婦人多話呢。
這邊,白竹他們下好了磚,從外牆到羊圈之間,沿著院牆碼了五排,每排二十塊,一共碼了五層。
白竹只會算加減,不會乘除,他生怕數錯了,讓人笑話,低頭認真的數著。
他抿著嘴,瞪大眼睛,先從外面數起,倒是很快就數清了,最外面一排是一百塊。可是裡面的四排被擋住了,怎麼數啊?
他一下子急得汗都炸出來了,總不能把磚搬下來數吧!
要是鳴曦在家就好了,他那麼厲害,一準瞄一眼就知道是多少!
白竹輕輕拉了一下宴宴,低聲問道:“宴宴,你數清楚是多少了嗎?”
宴宴也不會乘除,正瞪大眼睛往裡面看,道:“數清楚了,最外面的是一百塊,裡面的擋住了,怎麼數啊?”
白竹一聽就知道他和自己一樣稀裡糊塗。
宴宴還小,數不清楚沒關係,自己這麼大的人了,都給人做夫郎了,還數不清一車磚,丟不丟人?
白竹正急得想去喊李立維過來數時,突然靈光一閃,他素來有些急智,馬上想到:自己也是真傻!剛才碼磚是對齊了一排排碼的,最外面一排是一百塊,裡面四排也都是一百塊啊,一共五排,五個一百相加不就行了嗎?自己居然還想搬下磚來數,也真是笨到家了!
他拉了一下宴宴,低聲笑道:“別數了,一共五百塊磚。”
宴宴瞪大眼睛吃驚地望著他道:“你是怎麼數的?怎麼這麼厲害?我還沒數清呢!”
當著外人,白竹不好多說,只簡單道:“等一下教你。”
他怕出錯,忙喊李立維過來,問道:“我數了這些磚是五百塊,你數數對不對?”
還不等李立維說話,那男子笑道:“沒錯,就是五百塊。沒想到你個小夫郎不但識數,還會乘除呢!”
白竹暗叫慚愧,他哪裡懂乘除了,不過是急中生智掰了五次手指頭罷了。
那漢子從懷裡掏出一個賬本來,翻到最新的一頁,指給白竹看:“你看,我出門時已經記好了。張鳴曦,第一次,五百塊。”
白竹見紙上用毛筆寫了三個字,估計是鳴曦的名字。下面第一行的開頭畫了一個細細的樹棍,棍後是一個點,點後面畫了一個小稱,秤桿後是兩個圓溜溜的雞蛋。
他不識字,哪裡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麼?
莫不是讓他帶著小稱去賣雞蛋?
還是說他拿著小稱來自己家買雞蛋?
不對啊,人家是送青磚來的,哪裡會管他賣不賣雞蛋?
他從前膽小,養成了習慣,在外人面前,沒把握的時候,不胡亂開口說話。
他沒急著開口問寫的什麼,回頭找宴宴。
他記得宴宴能識幾個字,忙伸手扯他過來。
宴宴伸頭來看,嘴裡念道:“一,五零零”
李立維瞄了一眼,笑道:“沒錯,是五百。”
那漢子收起賬本揣進懷裡,拉著空車往外走,笑道:“你個小哥兒,倒是會開玩笑,還五零零呢。你們自己記個賬吧,等磚瓦全部送來了,我們再對賬。我先回去了,今天要送好幾車來,別記錯了。”
白竹不卑不亢地笑道:“阿叔,你放心,不會錯的。就算是我記錯了,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