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經過這次甲冑事件,聶懷嶸想必也已經相信她要和離的決心了,她沒有證明的必要了。
而且眼下的情況,席雲素明白了一件事,不管她是什麼時候跟聶懷嶸和離,以她和聶懷嶸各自的名聲,最後鍋都會是她背的,皇室的名聲根本保不下來,她父皇最終都是免不了為她的和離而勞心傷神的。
既然造成的結果都是一樣嚴重的,那她等半年的時間還有什麼必要?
多等半年,她不僅要多背半年的罵名,還得在她不喜歡的聶府多住半年,她半點好處都沒有的。
和離,她要儘早和離,下次見聶懷嶸,她就跟他提出和離,和離了再打他板子,一百下,一下都不給他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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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化大營中,聶懷嶸正在跟第十七個人「切磋」武藝。
習武場旁邊,蕭聿憤憤不平地跟身側的韓叔鄆抱怨:「其他軍中的老傢伙們也太不要臉了吧,不僅自己親自上,還帶著人來,一個接一個地車輪戰對付頭兒,太陰險了,咱們頭兒從上午比到黃昏了,一刻也沒休息,這樣勝之不武,有意思嗎?」
韓叔鄆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手裡的黑摺扇,嘆道:「沒意思他們也不會收手的,將軍被美色迷了心,這回是狠狠地見識了人心之險惡了。」
擔心倒不會太擔心,畢竟聶懷嶸曾經跟蕭聿大打兩天兩夜都沒有力竭,更不要說那一個個精明得跟狐狸一樣的老將軍了,把分寸掌握得死死的,韓叔鄆看著習武場中打鬥的人,心道將軍頂多是受點小傷,受點累,不會太嚴重的,連將軍本人在切磋中也是收著大半的力道的。
天際最後一絲晚霞收盡,老狐狸們才笑意盈盈地跟他們告辭,還虛情假意地說,聶將軍身手不凡,改日在上門討教。
將人都送走之後,聶懷嶸收起長戟,囑咐韓叔鄆道:「軍務交給你處理,我要早點就寢。」
「累著了?」韓叔鄆繞著聶懷嶸打量了一番,「看著不像,你明早有事?」
「不是,我想快點入夢。」
聶懷嶸不能把控夢境的降臨,他期盼著夢境快些到來。
作者有話說:
第二十三章
五更未至,夜黑人靜,一夜無夢的聶懷嶸已然醒來。
沒有,什麼都沒有夢到,他不想要有夢境時,夢常來煩擾,當他想要夢境時,夢反是不來了。
他穿上那身黑漆順水山文甲甲冑,提著長戟,就前往習武場練戟了。
日已高垂,起得很晚的韓叔鄆聽到習武場的動靜,施施然地來到了地方。
韓叔鄆拍了拍習武場邊上的蕭聿,問道:「將軍這是練了多久了?」就他的狀態,看著有些時辰了。
蕭聿攤手回道:「不知道,我天沒亮就起了,那時頭兒已經在了,昨天打了那麼多場,他還沒過癮嗎?」
習武場中長戟的破空聲尤為清晰,韓叔鄆暗道,他這可不是沒過癮,而是心裡憋著事情。
等聶懷嶸練戟練完了,韓叔鄆見他依舊眉頭緊鎖,試探道:「你成親也有些日子了,雲素公主此人,你怎麼看?」
猝不及防地被問起席雲素,聶懷嶸最先想到的就是夢中的她的笑臉,不爽地回道:「沒什麼看法,又鬧又煩,還總不聽話。」
他說什麼她都不聽,不用些強勢的手段,就別指望她能聽進去他的話。
一直留意著聶懷嶸神情的韓叔鄆笑道:「和你之前認為的煩和鬧,是一樣的感受嗎?」
聶懷嶸沒有答話,不是他答不出來,而是不好回答,便不願意回答。
一樣嗎,當然不一樣,那時的煩是她的舉動很煩,如今的煩是他被她擾得心煩,他自詡心性堅定,答了就是在拆自己的臺。
韓叔鄆手中的摺扇上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