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 — —你覺不覺得,我的工資還是定低了?」
又是這個問題,席烽無語了一瞬:「何謂高低?」
「高和低是相對而言的,比如,和我為公司創造的價值相比,為你帶來的各方助力相比… … 」
席烽不喜歡被人坐地起價,懶懶地反詰道:「如果我沒記錯,上班不到一個禮拜,你這已經是第二次要求調薪。死了這條心吧,一次已是破格,不可能再搞特殊。」
「可— — 」
「公司內部如何服眾?人力那邊也過不去。」他道,「再說,羊毛也不能光可著一隻薅吧?」
逮著一隻羊,都要把毛薅禿了,羊當然不能幹了。
慕黎黎跟著他走進客廳,席烽倒在沙發上,閤眼揉著眉心,再看不見她似的不發一語。
慕黎黎從他的話裡聽出了一丟丟的冷嘲和厭惡,但不妨礙她再接再厲地磨。
「公司裡不好辦,好,我理解你的為難,要把水端平、不好開小灶… … 」
嗡嗡的雜音不絕於耳,席烽攸地站起,擦肩而過越過她往裡走。
她亦步亦趨:「可怎麼辦呢,時運不濟,我本來就底子薄… …我也有我的難處,婚都結了,這事不找你找誰… … 」
席烽停在浴室門口,一手懶洋洋的解上衣紐扣,回頭差點輕呵出聲。
此時此刻,在他一晚上被資金搞得愁雲慘澹之後,和他強調自己有難處,誰的難處有他的大?
「要什麼?直說吧。」
慕黎黎早想好了,今晚她換了一件素淨的米白色睡裙,紮起了長發,露出淡色的耳垂、光禿禿的脖子和細細瘦瘦的手腕。
看著和大學生似的,清水出芙蓉不假,但周身一點雕飾的東西都沒有。閃閃發亮的、一看就拔高身價的、珠光寶氣的點綴,空無一物。
「公司裡小姑娘們天天爭奇鬥豔的打扮,一個賽一個的講究。比起來我就太寒酸了… …以前的首飾都舊了,戴出去讓人笑話。而且,我快過生日了— — 」
愛讀書的人邏輯就是縝密,她的理由充分到不能再充分,把她能想到的拒絕理由先給堵回去了。
慕黎黎的脖子修長勻稱,鎖骨也精緻小巧,領口瓷白,比身上的衣服更加亮眼,有一種脂粉未施的秀氣。
席烽抬眼看了一會兒:「發工資再買來不及?」
「嗯。」
「今年沒置辦新首飾?」
「沒有,過年都沒有一件。」
這點小錢席烽沒看在眼裡,差一點就被她給說鬆口了。他慢條斯理地把釦子一解到底,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來:「是嗎— —婚戒不算?」
第十二章 世上沒有免費的脫衣舞
慕黎黎提起的一口氣忽的洩了下去,眼神躲閃:「……婚戒當然不算。」
他開始解袖口的扣子,這回是真的嗤笑出聲。幾克拉的鑽石不算,一般的首飾反而算?
等慕黎黎憋好理由,抬頭再看去,襯衫輕飄飄地落在地板上,男人已經上身赤裸,大剌剌的交叉雙手,低頭去轉自己指腹上的戒圈。
他竟然一直戴著婚戒,慕黎黎以前沒有注意過。她的眼神像被什麼刺到了一樣,盯住他修長骨感的手指,愣了一瞬。
某一個角度素戒折射出頭頂的燈光,直晃人眼。視野裡是一道銳利的白光,和背景裡他古銅色、塊壘分明的上半身。
慕黎黎的腦子裡暈眩了一秒,不自覺地開了個小差。是… …她閨蜜見了一定會吹口哨的那種身材。
平日包在深色西裝裡只看得到寬闊的肩背,而現在— —突出的喉結,噴薄但不誇張的前胸,平坦但力量感的腰腹,再往下,西褲裡的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