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工藤新一一度懷疑自家老媽和那月哥的友誼是建立在分享他的黑歷史上的。
「不對,誰在撒嬌了!」小偵探迅速反應過來,大聲爭辯。
那月用『這還用問』的眼神看著他,手上順便又揉了兩下柯南漆黑順滑的小短髮。
柯南試圖掙扎,但他剛動了一下後想到亂步的那些囑咐跟建議,立馬熄了火,憋屈又氣鼓鼓地站在原地任由玩家對他這顆聰明的腦袋上下其手。
那月倒是也想繼續玩下去,可惜時間不太夠,才這麼一會兒功夫,諾亞方舟的聲音就在微型耳機裡響了起來:【組織東京總部摧毀進度已達78】
這是人工智慧諾亞的測算結果,而一個半小時前,這個進度還是『zero』,不難推出出組織目前情況確實混亂得像盤散沙,紅方的總攻行動看來只需要再半個多小時,就能結束了吧。
玩家想著想著,正了正臉色,把作亂的手也收了回來。
「我猜你既然都單獨跑出來找我了,應該也不急著回去,」那月轉身朝空蕩的河岸走了幾步,像是毫不在意柯南會不會在身後偷襲,不過兩人都知道這是他對自己能力的自信,「那就,先陪我坐下來聊幾句?」
青年的聲音懶洋洋的,既不像是常年溫和疏離的警官先生,也不像是毒舌幼稚的大偵探,更別說昨天這個時候把他嚇了一大跳的那位組織boss。
柯南很少在赤江那月身邊聽到這樣的語氣——跟純粹是困的宮本曉差別可大了啊,現在可是完完全全用著那月哥原本的臉和聲音。
他一個沒忍住,也忘了自己來這裡的初衷,迷迷糊糊就被玩家牽著手拉到了斜坡的草坪邊,啪嘰一下坐在地上,這才反應了過來。
……他還能怎麼辦,坐都坐了,現在站起來不是很煞風景嗎?
小偵探也沒來得及想這麼多有的沒的,他剛坐好,邊上的玩家就說話了。
「我們之前,好像很久沒面對面交流了吧,」那月思索著,「嗯,畢竟警察的工作太忙了,新一君也是很厲害的偵探,總有那麼多時間要花在破案上……有發現嗎,你變成這個樣子後,反而跟其他人的交流也變多了哦。」
柯南一愣。
「以前我擔心過一段時間你的交友問題,誰讓這麼多年過去了,跟你走得近朋友依舊只有蘭和園子,」那月吐槽的聲音也壓得很輕,帶著絲絲笑意,以回憶的口吻說著宛如大家長的話,「班級裡的同學跟足球隊的隊友,關係都不錯,是這樣。但想想的話,平次君才是你第一個投緣到會迫不及待給我發郵件絮絮叨叨的朋友。」
比起在意這些話的內容,柯南更在意的是說話的人的態度,說真的,這還是繼幾個月前那月哥殉職以後,他第一次聽到這個人用這麼平和的語氣和他說這些回憶。
就像是過去每一個屬於他們師生的溫暖的午後,這實在是令人久違。
「……新一君,我說這些不是為了拖延時間,」那月將目光投向河面,平靜地對身邊的小孩說道,「只是想告訴你,瞧,你也在我沒看到的地方長大了,改變了很多。」
「可無論怎麼變,你都還是七年前那個會在身邊發生案件後沖在最前面的小偵探。」
黑髮青年斂著眉目笑得無奈:「我知道你想跟我說什麼,這就是我的回答。」
柯南的疑問是,為什麼曾經在他記憶裡如此璀璨的那月哥會變成那副死氣沉沉的模樣,他真的沒辦法不去糾結對方在這段時間經歷了什麼。
苦難會造就一個人,柯南想像不出來這個人究竟在被怎麼樣的苦難所折磨,可他也知道,沒有什麼能輕鬆打敗對方,即便是再痛苦的事情,過去了就不會在那月身上留下更多痕跡。
他憧憬著、仰慕著的,就是這樣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