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就麻煩了,突覺肚子一陣咕咕亂響,隨即有些絞痛,趕緊道:“等下就睡,現在我肚子不好,要上茅廁。”
顧少爺鬆開手,鳳知微左顧右盼,看見側前方不遠處有座公用的茅廁,趕緊甩脫顧南衣奔了過去。
她奔進茅廁,這才覺得肚子還真是痛得厲害,敢情不適應南海海鮮的腸胃,今晚徹底造反了,她蹲在那裡,起不了身,忽聽見遠遠的寧澄的聲音,似乎在安排著人。
她怔了怔,這才注意到,這座精緻的茅廁是緊靠著靜心軒的,燕家財力雄厚,不怕靡費,為方便人遊園,茅廁都建了好多個,還建得比人家屋子還講究,而這座憩園的全部建築,講究細緻精美,所有院牆都是鏤空花牆,裝飾意味大於遮擋意味,於是這座幾乎無人來用的茅廁就靠著靜心軒最後一進她的房間,斜過去就是寧弈房間的後窗。
這個位置可不太好,她嘆口氣,有心要起身離開,可是肚子造反,只好繼續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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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弈此時已經結束了入定,從清冷的月色下起身,聽見寧澄的腳步聲,從自己房間出來。
他並沒有多想什麼,隨口問:“什麼時辰了。”
“三更。”寧澄答。
寧弈覺得這小子語氣有那麼點古怪,但還是沒有多想,又問,“前方席散了沒?”
“那個魏還沒回來,”寧澄悻悻道,“快點回來就好了。”
“你在說什麼?”
“啊沒有。”寧澄道,“主子您該歇了,那個魏知馬上也該回來了。”
寧弈默然不語,心想那女人真是貪杯,道:“去準備點醒酒茶,再準備點心。”
“我記得一個時辰前您剛吃過點心。”寧澄一向很喜歡錶達自己的想法。
“我又餓了,不成?”寧弈淡淡瞟過去,寧澄閉嘴走開,一邊走一邊咕噥,“看不見了瞪人眼神還這麼兇。”
寧弈聽得清楚,於無人的暗影裡,無奈的笑了笑。
別人都說他慣這個護衛慣得莫名其妙,猴子精似的縱得無法無天,和他平日作風不符,只有他才知道,有寧澄在,那些沉重而晦暗的霾雲裡,才有一絲值得人心情舒爽的亮色。
“要松瓤酥和薄荷糕,不要油膩膩的鵝油卷!”他突然想起來,又關照了寧澄一句。
“知道了!”寧澄回答得有點沒好氣,豎起一根指頭,嘰咕,“不就是她不喜歡鵝油卷麼!”
走過迴廊,回到房間,寧弈剛推開門,便停住了腳步。
隨即他笑了笑。
他的笑意沉在房門前一半月影一半黑暗裡,寧靜而優雅,斜飛的眉揚起一個流暢的弧度,看起來帶幾分小小的快樂,月光斜斜射過來,那笑容在月色裡清而亮的綻放。
他的手扶在門邊,沒有立即推開,閒閒倚著門,突然想好好品味此刻淡而神秘、唯有自己才知的欣喜。
……這女人,還有這份小心思,明明結束了,卻從後窗溜進來。
想起晚宴臨走前他半開玩笑說約她到自己房裡來,她答應的語氣一聽就很假,他知道她不會來,也不過笑笑而已。
不想她居然真來了,是喝了酒有點醉,所以才肯收了平日距離和矜持嗎?
他突然心情便很好。
他輕輕的走過去,隱約間嗅見洗浴過的人才會散發的清爽香氣,和香爐裡沉香嫋嫋交織在一起,空氣裡有種曖昧而旖旎的餘韻。
寧弈輕輕一笑,心想她動作真快,這都梳洗過了。
他正想呼喚寧澄將點心端上來,剛一扭頭,忽聽一聲呢喃嬌笑,在黑暗中動人心魄的響起,隨即有溫暖青春的身體,撲入他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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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知微在茅廁裡,蹲得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