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後,時隔七年子桑再未見過那女子,有時候子桑也會想,或許真的是一場夢境,轉念便又否了這想法,那般生動靈豔,怎會是夢。她該是哪家仙姬?這般美麗,應早有美名傳出,只是子桑記憶裡完全尋不到有這麼一個人。
若是見過,這般容顏,如何會忘?
嚴玉叔拿著玉簫戳了戳子桑,“喂!我叫你替我奏一曲紫竹調,沒聽見嗎?!”
子桑這才回過神來,見嚴玉叔嬌顏忿忿,一雙美眸正直直地盯著他。一個被冷落了多年的皇子,此刻有美人相纏要聽一曲紫竹調,若他真是這個皇子怕是真的會動心吧。
這個念頭一閃,子桑腦海裡又浮起了那女子的嬌美容顏,心下定了定,扯了抹淡淡的笑意,“你是何人?竟對本王大呼小叫!”片刻前,他已封王,如今是一方藩王。
嚴玉叔聞言,玉顏浮起一絲惱怒,“我乃嚴氏女,你不過是個失寵的皇子,能替本姑娘奏一曲是你的榮幸!”盈盈目光中,是對他的不屑。
“既是重臣之後,更該恪守禮教。”
“你!”嚴玉叔耐心已到了極限,“若不是這紫竹調早已失傳,太子哥哥又喜音律,你以為
我會這麼低三下四的求你?”說著,手一揚,玉簫已被送到了子桑眼前。
“你到底吹還是不吹!”嚴玉叔狠狠地盯著子桑,似是在說,你若不吹我跟你沒完。
子桑全無跟她糾纏的意思,他向來耐性差,又有父親相護,打小無人敢對他這般無禮,心下已有惱意,再加上這嚴玉叔在太子面前小鳥依人,在他面前卻張牙舞爪,他對她愈加不耐。他淡淡瞥向嚴玉叔,正想拒絕,卻見她身後盈盈站了一女子,著緋衣,裙邊秀著金邊蓮花,眉目悠然,眸色極淡卻有璀璨光華,那女子正笑盈盈地看著他們,見他望過來,笑容更盛。同樣是紅衣,在嚴玉叔身上只覺得嬌俏豔麗,穿在她身上,卻是飄逸若仙,仿若水色氤氳,極濃又似極淡。
子桑這一句不吹就這麼梗在了喉間,下意識地接過了玉簫,一曲紫竹調由在唇邊流瀉開來。悠揚的曲調間有著他自己也沒有發現的愛慕之意。
一曲終了,嚴玉叔眸光閃亮,“你可能教我?太子哥哥定會歡喜。”
子桑下意識地看了看那女子,見她一臉陶醉,心間很是滿足。子桑不喜歡修仙問道,卻醉心音律,更擅吹簫。她喜歡聽他的曲,真好。當下也沒多想就應了嚴玉叔。
嚴玉叔得了子桑的應諾,歡歡喜喜地走了,那女子瞧了瞧他便也跟著走了。
子桑想拉住她與她說說話,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是看著她的身影悵然若失。
接下來的日子,嚴玉叔常偷偷到他宮裡向他討教,子桑發現,那女子竟是一直跟在嚴玉叔身邊。
這日,嚴玉叔與往常一樣來子桑宮裡,左等右等卻等不見子桑,竟在榻前沉沉睡去。
子桑回來時便見了這麼一副美人春睡圖,他卻沒多看一眼,只瞧著守在榻前的紅衣女子。
“你……”這麼多天來,他一直想與她說話,真有了這個機會,卻不知開口說什麼。
“你是不是要問我為何在這?”女子坐在榻前,也不看子桑,低垂著眸子,神色莫辨的看著嚴玉叔。
“是。”除了回答,竟不知如何開口,“當年……”
女子擺了擺手打斷了她的話,盈盈美目終是落在了子桑身上,那一刻,子桑覺得自己又完滿了。
“她因我受了牽連。”說著指了指嚴玉叔。
“牽連?”
“嗯,她本是三重仙界的仙子,因我被罰入界三世,我過意不去便過來守著,這是第三世。”
原來如此,一切都解釋的通了,她為何會突然出現,又為何突然消失,想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