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熙回來了,開門後,便傳來他爾雅明亮的嗓音:“小亮?深深?”
顧小亮正準備操控控制器,深深已經迫不及待的把她推到外面,並且故意酸溜溜的繞了顧小亮一圈。
“剛才有人在我面前自居,她是我嫂子哦,可我哪來的嫂子啊?反正我兩個哥哥都沒結婚,這人真是不害臊。”
“深深!”顧小亮氣惱之餘笑起來,指著洪兆熙就說:“不行不行,你給我逮住她,我非得撓她胳肢窩不可!”
洪兆熙眼睛亮的迷人,他入迷的看著顧小亮一張活潑生動的臉,真恨不得時光就在這裡停下。
“好,我幫你逮她!”
“哎?”
深深愕然,眼見洪兆熙放下超級市場的購物袋,便捲起襯袖,笑的英俊爾雅,卻像大灰狼一樣朝她邁步過來,她便大聲抱怨:“不帶這麼玩的!”
顧小亮哈哈大笑,扭著身,高興的拍打著輪椅扶手,一個勁呼叫:“快快快!兆熙快抓住她!”
於是,深深和洪兆熙,圍著沙發玩起了你追我趕的年少遊戲,他是沉默寡言的美男子,不是出於濃濃的愛,又怎會做出這般令人瞠目結舌的行為呢?
在他小小的世界裡,他將自己封閉,把他人拒之門外,只讓顧小亮進來,等她進來後,就把心鎖上,別人進不去,顧小亮也出不來。
後來有一次,顧小亮跟深深說,截肢後,她不想活了,是兆熙握緊她的手,沒有安慰,沒有責罵,只說一句,好,我們一起死。
顧小亮說,就是從那時開始,她對生命重新燃起了希望。
☆、232 感覺不到她的體溫,於是將她抱的更緊
6月初,江城氣候溫暖宜人。
這一天傍晚,醫院住院部前駛來一輛黑色轎車,後車門開,踏下一雙雪亮的皮鞋。
而此時此刻,某一層走廊上的昏黃燈泡終於閃過一下,徹底熄滅。
一道沉寂而挺拔的身影10分鐘後踏出電梯,出現在這一層黢黑的廊上。
某一間病房內的傭人披著一條毛毯,躺在沙發上昏昏欲睡,直到一道開門聲讓她緩緩睜開眼睛。
看清來人,傭人立刻從沙發起身:“姑爺。屋”
身上的毛毯快要掉下去時,被她快速撈起。
穿一身黑的男人面色沉肅,掃到病床上似是不久於人世的老人後,就對傭人吩咐:“你先出去。”
音質夠冷,你絕對不會想要親近他。
傭人火速消失後,病房杳無人聲。
嶽文山才用過晚餐,每天這個點,他都敵不過睏意,想要睡一覺。
褶皺一層一層的眼角無力的耷拉,露出裡面褐黃色的眼珠,他似是呼吸一口氣,才氣息敗弱的溢位了一句“你坐”。
洪兆南便坐下來。
他坐姿很霸道,強勁的雙腿分開,修長骨指的兩隻手分別按著兩個膝頭,眼神銳氣,眉宇間英氣逼人。
這樣子的男人,真的是當年那個瘦小男孩長大後的樣子嗎?嶽文山不禁陷入了怔忪。
老人垂垂老矣的眸子無力的瞥向年輕男人的大手,真是一雙大手啊,擁有充沛的力量,女人纖細的頸子在他手中,能直接從中擰斷。
想到他女兒,嶽文山流了眼淚。
“我早該想到的,縱然你騙過我,娶了我女兒,可是你從來沒帶過婚戒,從來。”
這番話講完,嶽文山有些咳,止不住的把手拿出被筒,捂在嘴上。
洪兆南倒也安然,一雙厲眸無慍無痕,轉臉看了看床櫃,伸手便扯了張紙巾,遞到嶽文山手中。
咳好,他吐了口痰,扔在床下的垃圾桶裡。
洪兆南依舊按著雙膝,如虎盤踞著地面,脊背寬厚筆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