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派,來調查一下徐他的背景,你們要如實告訴我。”
我和顏悅色地對他們說,不需要多餘的威脅,他們已經犯了足以殺頭的大錯,如果不趁這次機會將功補過,就是死路一條。
“你們之前認識徐他嗎?”
其中一個點點頭,另外一個搖搖頭。那個說認識徐他的衛士叫鄭觀,他跟徐他還算熟悉。
鄭觀的描述和許褚差不多,刺殺當天徐他帶著兩個陌生士兵走到大帳前,自稱是從別處調撥過來接替虎衛來執行宿衛工作,鄭觀查驗過腰牌發現無誤,就跟他們換崗了。然後他和自己的同伴回到宿營地,一直待到被抓起來。
“徐他跟你換崗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麼話?”
“例行公事,其他的沒說什麼。徐他一向是個沉默寡言的人。”鄭觀回答。
“例行公事的話也可以,每一個字我都要聽。”
鄭觀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告訴我:“他說本該換崗的虎衛被箭射傷了,許校尉讓他從其他部隊抽調兩個人來頂替。就這些。”
“他們當時穿的什麼衣服?”
“普通的侍衛裝。”
“三個人都穿著嗎?你確定?”
“確定,虎衛是赭色的,和普通侍衛裝不同。”
“後來刺殺發生以後,你們回到過現場嗎?”
兩個人一齊搖搖頭:“我們回去後一直在睡覺,直到被抓起來投入大牢。”
我低頭沉思了一陣,又問道:“你對徐他了解多少?知道他平時跟誰來往比較頻繁?家裡還有什麼人?”
鄭觀很為難,他跟徐他只是一般程度的熟悉。想了半天,他終於開口道:“徐他性格比較孤僻,不大跟人來往,很少提到自己家裡的情況。不過人倒還算熱心,經常幫著我們念些佈告家書什麼的。”
“他幫你們念佈告?他認識字?”
另外一個人抬起頭來:“是啊,他說是哥哥教的。”
“他還有個哥哥?”
“應該是吧。他是廣陵人,不過口音卻很像是袞州地方,我們打趣他是個逃犯,他辯解說是跟哥哥口音走的。”
從牢房出來,我的心情有些沉重。可以肯定,許褚沒有完全說實話。這位彪形大漢比他外貌看起來的要精細得多,十句中九句都是實情,只在關鍵之處說了謊,如果稍不注意很容易就會被矇混過去。
幸虧我不是這種人。我是個計吏,每天都跟數目打交道,就算是一個數字的閃失也是大麻煩,這讓我養成了謹小慎微的習慣。
許褚說他在帳篷裡遭遇的殺手,穿著虎衛號服。而鄭觀卻說換崗的時候,這些殺手穿的是普通侍衛服。這是一個微小的矛盾。
不過這個矛盾足以揭示許多事情。
現在還不好說誰對誰錯,但許褚一定還有事情隱瞞著。這提示了我,在這之前,我有一個地方得去,希望還趕得及。等我做完那件事去找許褚時,已經接近傍晚。我的衣服上散發著惡臭,讓路過的人都掩住了鼻子。
我再次找到了許褚,開誠佈公地說:“我相信您對曹公的忠誠,但有些事情您沒有說出來。”
許褚虎目圓睜,似乎被我的話冒犯了。我毫不膽怯,把我的疑問說出來。許褚不以為然,說也許徐他是在站崗時偷偷換的號服。
“作為刺殺者,徐他怎麼可能還有餘裕去換衣服?何況他為什麼要脫下虎衛服,換成普通的侍衛服,這有何必要?”
許褚有些煩躁地看著我:“一個滿懷仇恨的瘋子,是難以用常理去揣測的。”
“也許吧,但一個正常人,卻可以用常理去揣測,比如您。”我盯著他的眼睛,把衣服上沾著的星點腐土拍下去。許褚皺起眉頭,鼻子聳動一下,也聞到了我身上的這種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