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學校的女生說趙洛陽有歐洲皇室風範,在樂明申看,那就是一坨穿西裝的黃屎。
他拔出叉子,擦也沒擦一下,直接叉了塊牛排塞進嘴裡。
“你叫我黃什麼……”趙洛陽沒太懂“黃屎”的意思,皺著眉問,樂明申才不理他呢。沒辦法,趙洛陽只好自己往下說:“anyway,我去了心誠家,陶伯父不讓我進門,他說心誠腳受傷了,在婚禮上。”
“是唄,太嘚瑟了,非去搶那個什麼破花球。”樂明申吃著東西說著話,絲毫沒覺得吃東西說話這個做法在家高檔西餐廳裡有什麼不合適的,他切著剩下的牛排,問趙洛陽:“你去她家幹嘛?”
“舒虞說是她自己沒站穩摔倒的,她怕心誠受委屈,讓我去看看。”
“這樣啊。那我想就不必了,陶二呆這人,腦子就長一個細胞,這會兒正在家玩遊戲,你和你那個舒什麼的,估計她早忘了。如果你就想知道她好不好,那我現在告訴你她很好,你離她遠點兒就更好了,她正拼了命的不想記起你呢。”
樂明申擦擦嘴,算是吃完了。他起身準備離開,離開前想起什麼,他回頭看著趙洛陽,“對了,如果你未婚妻真有那麼多愛心沒處散發,可以去山區,再不濟還有整個非洲等著她,陶二呆有家、有爸媽、有朋友,這些人都不會讓她受委屈,她幸福著呢。啊,還有,趙洛陽,有個事兒我覺得我得和你說說,每次你中文混著英文說話的時候,我總有種人群裡鑽進來一個鷹崽子的感覺,可想掐死了呢。”
樂明申走了,趙洛陽一個人坐在椅子上,人愣愣的。
樂明申說陶心誠準備忘了他,這是真的嗎?或許是,他的確很混蛋,陶心誠該忘了他。可這如果真成真,趙洛陽又覺得心很難受。
他真的難受,因為他喜歡的是陶心誠,可他卻給不了她想要的。
樂明申走在馬路上,心情不錯,嘴裡哼著那首“你是我的小啊小蘋果”,路過一家店門前,他瞄了一眼,進去店門。
再出來,他手裡多了張遊戲光碟。他打電話給陶心誠。
“二呆,我買了張遊戲盤,就你說你想玩的那個。”
“樂小扣,你是買彩票了還是搶銀行了,怎麼這麼輕易就肯放血了?”陶心誠在家呆了兩天,人已經不像開始那麼萎靡不振了。
“你說對了,剛搶了家人肉銀行,颳了一筆。”他剛剛特意點了瓶好酒,開了瓶還沒喝,這倒不算什麼,關鍵是他沒結賬。
他揚揚眉毛,“玩不玩,快說。”
“廢什麼話,給你十五分鐘到我家。”陶心誠下著命令。
掛了電話,樂明申收起笑,抬頭看著天。
陶心誠被人說過賤,守著一份未必有結果的單戀這些年,樂明申也被人這麼說過,說的人是陳昇平。
如果陳昇平在許多年前樂明申才認識陶心誠那會兒認識他倆,他知道陶心誠為樂明申做過的那些事,或許他就理解的了了。不是親身經歷的人是不會了解少年時的懵懂經歷歲月,沉澱出怎樣的深情,雖然這深情沉重、卑微,有些見不得光。
樂明申第一次見到陶心誠是他離開樂家一年後,他九歲,在樂岐山的安排下進了寧州一所私立小學讀二年級。
在外人眼裡,樂岐山對待樂明申的做法是相當寬宏大量的。本來嘛,養了幾年的兒子,有天突然發現不是自己的,隨便一個正常男人都會受不了,可樂岐山只是很平靜的和樂明申的媽離了婚,讓他們搬出了樂家,樂岐山甚至還支付他們母子每月的生活費,安排了最好的學校給樂明申讀書。
大家都說樂明申命好,明明父不詳,卻能頂著樂家的姓氏衣食無憂。他們不知道,可樂明申不喜歡樂岐山給他的這些。
如果樂岐山沒給他這些,或許樂明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