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似火。頗是讓人食指大動。
林梨細看了許久,但無論如何,還是沒有胃口。凡人都指望著一朝得升成仙,不用再為果腹奔走。如今林梨是實現了一樣,不過是不人不鬼罷了。
林梨思及,又覺得沉悶了。一用力關上窗,垂下的臉上盡是冷肅。
到了第二日,客棧離得街道正近,林梨是被晨起的那一片吆喝聲驚醒。
推開窗,陽光正好。昨晚看到的賣湯圓的小鋪早已收攤。徒留了一角,空落落的。
房門很快就被叩響了,是顧延舟在門外喊她。
自從在那日的清晨他尋著人之後,顧延舟幾是習慣的,晨起都要來喚一次林梨,唯恐她走丟了似的。
林梨往日覺得他多此一舉,但一想今日之行,其他也都不介意了。
她答了一聲,對鏡略略梳妝。長髮梳至腰間,髮髻復古分明,銀簪攏著髮絲別在腦後。想了一下又覺不夠,第一次塗了口脂。
以往在家為了喝藥這些不過都是累贅的身外物,只有這些日來濃烈了興致。現下,林梨卻覺得怎麼都不夠。由一開始的粗略到細緻,打上腮粉,描眉開眼,淡掃雲鬢,又抹了一層口脂。修飾了許久,方覺滿意。
只是,林梨在拉開門之前又有些躊躇。她這還是第一次為自己梳妝,她還未曾以這副樣子出去見人。也不知好不好,能不能看。
但轉念一想,過去她病中無人色,發作起來蒼白可怖的樣子不知多少人見過。現在,一定是比之前好太多。
林梨拋了負擔,一腳跨出了門。與此同時,緊挨著她的隔壁的房門也被開啟,顧延舟捧了兩把傘走了出來。
他看到了林梨,在雙眼對上的一瞬間,怔忡。
林梨左右環顧,不解的,她可是出醜了?
“你看什麼?”林梨皺眉問道。
顧延舟方覺失態,笑了兩下,也不說話。隨即才慢慢道:“林小姐甚少如此打扮。”
不待林梨回答,又道:“林小姐這般,比那仕女圖還要好看。”
顧延舟一本正經的誇獎,林梨作出一笑,拉扯僵硬的嘴角。
“那便是不會嚇到人了。”林梨喃喃,正被顧延舟聽了去,不覺了好笑。
“林小姐真是想多了。”顧延舟忍住笑意,誇讚的話猶在嘴邊,但若真說出口就顯得唐突了。
林梨倒未覺出什麼不對,瞧了顧延舟手捧之物,奇道:“好好的,拿著傘做什麼?”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晴光正好。
顧延舟解釋道:“這雨總是說來就來,還是早有準備的好。”回想他第一次去林府,不就是從晴空萬里,轉眼間就變換了大雨滂沱。
林梨不作爭辯,她現在滿心只裝得下西湖山水。
她和顧延舟坐上馬車,彼此沉默著一路無話。或者是近鄉情更怯,林梨本不甚嚮往,這會越靠近,那份子心嚮往之反是越來越沉澱了。
胸口的那個無底洞又作祟,林梨只得閉目作沉思,面色冰涼如水。
一路到了西湖邊上,顧延舟率先下了馬車,林梨頗是躊躇下才雙腳踏地。
昨日只是遠遠的看過幾眼,直到終於身置此地,才驚歎此地之大,此景之闊。
群柳隨風,綠絲低拂,成排的栽在湖邊,隨處可見。略一抬頭,便染了一臉的柳意。
顧延舟在旁邊為她不停解說,林梨初次而來,壓根就聽不懂他口中的一切。只知他兩片唇不停,但何為“白堤”,何為“蘇堤”?
林梨不知她所看到的是不是整個西湖,只瞧極目處水光如鱗,碧波萬頃,遠遠望去彷彿凝了一湖的碎金。湖邊綠柳成蔭,倒影在湖中接連一片。片細的楊柳葉彷彿姑娘家的細眉,或舒或卷。遠山黛,綠玉絲。正應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