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反問:「掀到檯面又會怎樣?」
商晗笑的眸光精明:「是人都會做些踩線的事,誰也不例外。如果這些事被掀到檯面上, 其他人無緣無故被牽扯下水……你覺得大家是記恨阮家多、還是記恨你更多?」
姜眠回視商晗:「如果是因為阮家被舉報而牽涉其中, 這算哪門子的『無緣無故』?人做好事得留名,做壞事得掃尾, 否則傻得太天真,即便這回不是我,早晚有一天都是要下水。」
商晗頓了下, 正要追說什麼卻被姜眠溫柔地打斷:「唐太太,我記得你才懷了六個月,肚子怎麼這麼大了?難道是雙胞胎?」
「是呀。但我體質太差, 先生愛護我就不想要這胎孩子, 是我保證一定能母子平安才勸消他那種可怕的念頭!眠姐姐, 你應該清楚我們懷孕的女人有多不易,吃不好、睡不好,連起立坐下都更不好。」商晗抿嘴笑了笑,執意將姜眠岔開的話題拉回來,「要不是爆出阮家被舉報這事,我也不至於特地跑這趟。萬一路上摔了、氣了、難過了、甚至晚點回家被他知道了,那後果不堪設想。」
商晗眼神幽幽:「畢竟我先生他們那一家子都是當軍從政的,脾氣火爆,懶得講理。」
姜眠聽出她的警告。
所以——
「那你就早點回家歇息吧,但是路上得萬分小心。」姜眠照舊不吃這套,「現在新聞報導總說老人碰瓷,導致華國文化倒退五十年。若是再搞出孕婦碰瓷的事,那得倒退多少年呀?」
商晗索性將心底話和盤托出:「所以無論如何,你是不會撤訴了?」
「開工沒有回頭箭。但水至清也無魚,我相信官家也明白現在當務之急是將炮火集中一處,殺一儆百,快速了事。所以除了阮家,沒人願意將事鬧大,你覺得呢?」
商晗無奈地捋著衣角,搖頭失笑:「這樣說吧,你們波及旁人的麻煩,我可以認領。但你們覺得靠偷稅漏稅或者非法競爭這種小罪名,就能扳倒阮氏集團?」
「不能,但阮氏集團至少沒權利再這樣肆無忌憚了。」
「既然把我拖下水,索性斬草除根吧。」
姜眠擰眉看著她。
「眠姐姐,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肯讓這一步並不代表我就沒能力怎樣!相反,就算硬槓阮氏集團這種龐然大物,只要聰明人肯想,總能不擇手段地找到讓它潰散的方法。」商晗眼神驀然冷冽極了,「這世道,人越乾淨就越難生存,所以我們比起結仇還是合作更好!」
姜眠目不轉瞬:「但我是良民,不想犯法。」
「……沒衝突呀。」商晗歪頭笑了下,眨眼功夫,又變回那個輕聲細語的嬌弱女子。
姜眠看著這樣的商晗,頓覺毛骨悚然。
書記夫人跟其他人端著果蔬回來,見姜眠和商晗兩人言笑晏晏,這心就妥了。因為不管結果如何,商唐兩家要求撮合的局,她撮了,兩個人情拿到了。
姜眠已經沒興趣再呆在這裡,而商晗手機又恰巧頻頻彈出她丈夫的訊息,書記夫人就讓她順便送送商晗。
姜眠想婉拒,她怕商晗坐自己的車還有其他不軌想法。
商晗倒是識相:「孕婦可不能坐別人的車,不然不吉利。」
姜眠怕商晗碰瓷。商晗也信不過任何人。安危,她習慣握在自己手裡。
姜眠心情沉重地返上車,吩咐助理開回公司。
跟商晗打交道最可怖的地方,就是她年輕得讓人忘了警惕。
四膳堂上午風平浪靜。
但下午一點半左右,稅務稽查的人終於找上門,說有人實名舉報姜眠偷稅漏稅,要核查姜眠名下所有企業的帳,而且查帳期間會封了她名下所有店鋪,包括四膳堂、親子餐廳、火鍋店等,就連財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