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開車跟上,跟了一路,看到沈非煙上公車,下車,去餐廳上班。
他這才知道,還有比她離家出走更虐心的事。
她沒處可去了。她的錢借給了朋友,也沒有錢出國去躲清靜,也沒有男朋友,她就算有一千一萬個不痛快,也只剩下了這一條路。
那天,他說讓她把錢借出去。
她沉思了好久說,“……那借給她16萬吧,結婚,這個數字也好聽。”
可他說,“還是18萬吧,8比6好聽。”
江戎覺得,世上沒有比他更渣的男人了。
她回國帶了兩萬塊錢,能花剩多少?她想多留四萬,他還逼著她給了出去。
江戎下了車,他還穿著昨晚上在家穿的衣服。
走進餐廳。
在經理服務員目瞪口呆的注視中,他走向後廚。
還沒有開始營業,但老闆穿著T恤短褲,一副高中生的樣子,也是夠夠的。
江戎站在廚房門口,透著大玻璃往裡看。
玻璃裡,沈非煙穿著廚師服站在操作間,低著頭,旁邊人在說什麼,她老實地點頭。
江戎想到,昨天桔子結婚,她堅決不想和他一起出席。
他當時不明白,但他現在,好像被迴光返照,全都明白了。
她不想要那樣高調,是不想別人說她神主牌上冒青煙,家裡破產了還有個金龜婿可以釣。
她不願別人說她和他一起,以後大樹底下好乘涼。
也許別的女人可以引以為榮,可非煙不會。
在她眼裡,她看他一如過去。
他沒懂,他還把她的錢,騙著讓她給了出去。
那天早上他說,“買個更大的戒指。”
她說,“有沒有我都是一樣開心的。”
可他當時也沒聽懂,只想著,快點讓她把戒指戴上,可以擋風擋蝶。
徐師父推開廚房門,江戎推後一步,徐師父走出來。
上下打量他,打趣道,“江先生你這是早上晨跑給老婆來順便買個早餐?”
江戎露出絲苦笑,說,“我看看非煙換衣服了沒。”也沒有管其他人,轉身走了。
經理看江戎的車走了,連忙挪到徐師父旁邊,“這是幹什麼?他穿著家居服送沈非煙來上班嗎?”
徐師父說,“我不知道。”
他轉身進去了。
經理嘟囔說,“原來江戎在家穿這個樣子。好接地氣。”
徐師父走到備餐間。
沈非煙正在削青筍皮。
他說,“你早上坐車來的時候,車上人多嗎?”
沈非煙說,“還行,我家那邊偏僻,終點站,所以一般都有座位。”
徐師父點點頭,還想說話,沈非煙的手機響了。
她擦了手,接電話,一看是桔子,她奇怪,“你今天不是應該上飛機度蜜月去了嗎?”
“度什麼蜜月呀。我在你餐廳門口,你快出來。”
沈非煙掛上電話,對徐師父說,“那個,能請假嗎?我有個朋友來找我。”
“去吧,去吧。”
沈非煙也知道自己可有可無,她解著圍裙說,“其實我今天回來,是想給您辭職的。另外,取我的機器。”
徐師父狀似無意地說,“怎麼了?”
沈非煙把圍裙折在一起說,“嗯,反正我在這裡也是可有可無,我自己也知道,就不給你們添麻煩了。”
徐師父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你先去見朋友吧。”
沈非煙點頭,跑著往外去了。
二廚走進來,對徐師父說,“她和你說辭職了是嗎?她剛剛也給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