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煙右手拿著瓶藍色的bombaysapphire,正驚詫地看著他,隨即一個杯子抬起來,作勢想砸向他,“你煩不煩,不是走了嗎?”
江戎關上門,走過去,“看來你今天準備折騰一次大的,四十度的酒都喝上了。”
沈非煙有點喪氣地放下杯子,一口乾了杯子裡的酒。
氣道,“你真煩,一定要追著我看笑話,有什麼好看的……”她好像終於躲無可躲,演戲演一天也煩了。
“知道過去平民當皇上的,為什麼要把早年和自己打江山的都殺了?”她倒了半杯,加進去旁邊的不知道什麼飲料,幾口喝完,“……就是皇上落魄的時候被那些人見過,你不明白我不想見你們的心情嗎?”
她心裡很苦,很悶,又說不出。
就連今天在小k那裡,她本來是想躲清靜的。
可是他們也跟來。
到了最後,
小k請客,她喝著雞尾酒,心裡會想,別人會不會笑,她銀行沒有多少錢了,還在擺這樣的架子。
她和小k的朋友說話,她也怕有人會想,他們會不會想,她家已經破產了,這些人和她交好,不過不知道而已。
她知道這些是自己多想,桔子四喜都不會笑她,江戎更不會。
可沒有用。
沈非煙覺得自己被落了心理病,以前的挑剔,被人毫無預警地抨擊,把她正常的習慣也變成了曲解。
她不知道是怎麼了?
真的只想,不要理這些人。
江戎走到她身邊坐下,看著她一杯一杯,只能躲在家裡。
心理覺得和被刀子挖一樣。
父母看到子女面對社會的風雨,通常再位高權重,有時候都難免會束手無策。
一如他現在對沈非煙。
他再愛她,可是有些事情,他幫不了她。
父母尚且無法幫助自己的孩子一輩子。
江戎說,“今天的事情其實你可以當成一個意外。”
“不是意外。”沈非煙說,“這世界就這樣,我六年前就預料到了。”
江戎的心,沉沉地一跳。
沈非煙說,“既然你都來了,我就把話給你說明白。六年前我走的時候是負氣,你大概也有,現在的年齡再看,我覺得你當初也沒錯,就像你現在能理解一個服務員,自然也能理解我當年的想法。”
江戎靠向沙發,屋裡很暗,看不清沈非煙的表情,只有門廊傳過來的光,他不知道要不要去開燈。
但又覺得,也許沈非煙在這樣的環境感覺更安全,才會說話。
她身上的禮服都沒有換,顯然憋屈的不行了。
沈非煙又灌了一杯,“可既然當初做了選擇,就不要後悔……”
江戎向她的方向挪了挪,她身上的白色披肩,在這樣的暗處,特別漂亮,有些冰冷沉靜的高貴,但正是因為這種高貴,對比白天的事情,成了一種更深刻的諷刺。
一如沈非煙說的話。
既然當初做了選擇,就不要後悔,是說他們,既然當初兩人都選了分手,他又何必今時今日這樣。
死纏著不放。
江戎心裡有苦說不出。
當年她一走,他就想去的,卻發現他父親病了。
結果那一年,沈非煙家也接連出事,她父親出事,直到離世,連三個月都沒。沈非煙回來奔喪,他沒有見她。
他父親當時病重在外地,他陪著輾轉,首都醫院,港城醫院,疲憊不堪。
後來又一直去國外求醫,但癌症這種疾病,有時候只有一條路。
還得壓著訊息不被外界知道。
他的母親也一病不起,除了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