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剛剛說的,我很抱歉那種,試探著,假模假樣客氣的樣子是嗎?”他的語氣沒有嘲弄,還有一種樸素的感興趣,好像家裡人在打聽自己孩子在學校的情況。
沈非煙靠在椅背上,看著他說,“不知道呀,時間太久,自己什麼時候變的,怎麼變的,自己不可能知道。”
江戎看著她,沒有桔子在,沒有外人在,他們倆之間,有什麼不再需要掩飾的東西。
沈非煙抬手指了指前面。
江戎隨著她手指不耐煩的角度看過去,看到前面的燈變了,他發動開車,給她打上車窗。
車行一段,
他說,“今晚那桌上,有三個是美食家,有自己的美食專欄,相當有人氣,但是在行內風評不好。”
沈非煙認真看向他,眼神中寫三個字,“聽不懂。”
江戎說,“請他們來招待,遠不得,近不得,如果不請他們來吃吃喝喝,會得罪人。請他們來,太生分的聊天,也會得罪人,好像這是一場交易。所以今晚老闆說是請我,拜託他們作陪,其實真正作陪的人,是我。”
沈非煙坐直了,更認真地聽他說。
江戎平淡地說,“至於聊天內容,大家聊的都是些公知話題,餐飲裡的那點事,無非就是那樣。發發牢騷,顯得和自己人說話,又都是大家知道的,也不得罪同行。”
他看向沈非煙,“你心眼直,人也善良,現在不像小時候了,和人打交道的時候,不能全掏一片心。”
沈非煙神情詫異,看著他,一瞬間,眼神中寫滿了她自己不知道的千言萬語。
路上一閃而過的光,從她臉色,睫毛上,眉毛上,一閃一閃,她的眼睛特別亮。
江戎彷彿看到了過去的她,她曾經都是這樣看他。
卻聽沈非煙問道,“你這樣說話……一串一串的,和以前一點不一樣了。——那你現在也是這樣,和女孩聊天的嗎?”
江戎愣了一下,大聲笑起來。
沈非煙說,“桔子說你身邊現在美女如雲,美女如雲是個什麼概念?比以前喜歡你的女孩還多?”
江戎笑著說,“——她這麼說呀,那她剛剛把自己的結婚禮物去了一個零。”
沈非煙翻了個白眼,“誰稀罕。”
江戎知道她把那二十萬給桔子去買房了,就又笑起來。帶著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為什麼的,自娛自樂。
車在路邊停下,離沈非煙家還有一段,江戎下車給她開門,“讓你走兩步,散散步。”
沈非煙下車,看了看錶,“九點多,還行吧,那就走兩步。”
倆人往沈非煙家走,夜風輕柔舒適。
沈非煙的高跟鞋踩地節奏明快。
江戎落後半步,伴著她的腳步,這是她回來三天,他們第一次相談甚歡,他的心,被晚風吹到心底,舒適到心底。
和從前一樣,他們倆要好好說話的時候,也很快能合拍。
要吵架了,也很快能和好。
繞過半圓的小路,沈非煙家的房子露出來。
月亮彎彎的,掛在天上,沈非煙的家上方,她的房子,是柔和的色,鄰居家的伴在側,感覺亭亭玉立。
粉色和奶油色,相得益彰,和周圍的房子,一下拉開了巨大的品位差距。
連他們房子前的黑色路燈,都成了點綴的一份子。
江戎站了好一會,說,“你這房子這樣一弄確實漂亮,你從小就會選東西。在學校的那時候就是,吃穿用,你買什麼,別人都會跟著買。”
沈非煙笑,有點小得意地說,“我還記得那次你把別人當成我了。”
江戎笑,那時候沈非煙燙頭髮,學校裡女生都跟著燙,他第一天上學沒注意,沒有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