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蘇然應一聲,小步快跑進了廚間。
“兄長,你這師父真是好當!自蘇然拜你為師,每天日間處理完事務,便急急跑來無憂山谷。你教過他的,好像就只有拾掇藥材這一項吧?嗯……唯一算得上指點的,便是上一次你叫他燉粥時加入少許枸杞,順道提了句‘枸杞子養肝、滋腎、潤肺,而枸杞葉補虛益精、清熱明目。’虧得蘇然還認認真真、一字一句地記錄下來。估計三五年後,容澈仙者的親炙弟子,便可習得一手好廚藝啦!”
“人家蘇然都沒有微詞,你就這麼急著抱不平?”
我長嘆一聲,幽怨百轉,緩緩說道:“我實在是,閒得慌啊……”
他坐下給自己倒茶,剛斟滿一杯,晴炎便毫不客氣地奪去喝了個乾淨。容澈不與他計較,另外尋了只杯子,再次斟滿。“近日未有委託?”
“盧侃下了令,維序神尊即將蒞臨靜水鎮。非性命攸關之事,仙者一律不準承接委託,以迎接神尊大駕為主。”
容澈嗆了口水,咳了幾聲,垂著頭低低地笑:“你說,雲荒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會這樣隆重地接待他?”
我瞥他一眼,一字一頓道:“不是我自願的。”
“你不自願,還有人強迫你嗎?你不願見蟒蛇公子,與他絕交,卻不曾打算避開雲荒,不與他見面。溫帛有句話還是說對的,其實一直不清醒的人,還是你。”
我思忖良久,解釋道:“我對雲荒……”
“我說的是張青莽啊!”他打斷我,一臉的無可奈何,“多年前的事情,於情於理都是雲荒可恨的多。可你分明更加記恨張青莽,為什麼呢?”他的尾音拖得甚是旖旎。
我尚來不及反映,他便帶著一臉高深莫測的笑,盈盈走開了。
晴炎支頤打量許久。“阿姐,他在說什麼?”
我乾笑著搖了搖頭。
他失望地一撇嘴,整個人伏倒在桌子上。“阿姐,我好無聊!”
我誠懇地告訴他我也是。
“阿姐,明天我們去遊清水河好不好?”
“遊船嗎?”
“好啊!”他鼓掌歡笑起來。
我好笑地瞥他一眼。“你是炎魔,通體由業火化成,竟然還要坐船遊清水河。不怕船翻了落入水中,你就被澆透就此熄滅了嗎?”
他渾身打了個哆嗦。“真……真的嗎?”意氣飛揚的臉霎地蒼白,仿若跳動的焰火收斂風采,饒是引人生起欺侮的念頭。
“清水河水深清冽,不染濁氣,對付你這類的業火炎魔最是有效!”
他咬著唇坐立不安。面色紅一陣白一陣,彷彿是害怕極了,又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迫的他不得放棄。我真是愈發的好奇了!
不消片刻,他豁然抬頭,目光堅定地說道:“阿姐,我們還是去吧!淹死總比無聊死的要好。”
我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好不好?”
“呃,好!好……”
翌日春雨稍止,只零星還飄落一些。晴炎上船的時候,伸著腳猶豫了足足一刻鐘,艄公舉著槳偷偷一擊,晴炎站立不穩踉蹌著跌進艙裡,始算是上了船。我終於領悟到容澈死活不肯與我們同來,臨走前還贈一句“免得顏面落進河裡”是頗為高瞻遠矚的。
清水河夾岸柳絲娉婷,落英繽紛,燦若雲錦。溼潤潤的清風拂進船艙,甚是沁人心脾。晴炎戰慄了片刻,恍然覺得這樣的情景有趣極了,不多會兒,卻站到了船頭,盡情地饗用景緻。淥水波瀾,就像流瀉的綢緞,一層層鋪展開去。晴炎忍不住伸手去舀清澈的河水,方將手伸入水中,他便皺起眉,一臉的困惑。“阿姐,這是什麼東西?”我站到他身邊低下頭看。
清凌凌的河水中,有脈墨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