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留步!”司馬良人高聲道,“與其現在出發九頭山,不如先在府裡等一等。”
“為什麼?”魯王回頭盯著司馬良人。
“九頭山上發生的事情,我已經一五一十,細細跟沈大人稟報了。”司馬良人笑道,“還有些說不分明,或者是不便說得太清楚的部分,恐怕要王爺自己告訴沈大人。”
魯王手指一緊,死死瞪著司馬良人,竟說不出話。
一旁的侍衛也是滿頭霧水。他們看著魯王下了馬,由司馬良人領著走進了官府大門,臉上一掃焦急之情,竟是沉重的憂慮與死寂之色。
“你比我早了一步。”
聽罷司馬良人的話,魯王長長嘆了一聲。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轉頭問司馬良人。
司馬良人並不隱瞞,低頭道:“王爺是千金之軀,十分重要,又身在蓬陽,司馬世家對你多幾分關注是極為正常的。但從何時開始注意到你與神鷹營有關聯,卻只是最近一段時間而已。”
“為何會想到我身上?”魯王問,“你猜得沒錯,我確實想重建神鷹營,但這件事極為機密,每一步看上去都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但,你有一個文玄舟。”司馬良人對他行了個禮,乾脆坐在他對面。兩人中間隔著一個廳,聲音在寬敞的室內盪來盪去。“文玄舟對鷹貝舍的當家遲夜白懷有極其濃厚的興趣。他在為你辦事的時候……不對,這樣說不準確。應該是,他在做自己中意的事情的時候,順便幫王爺你去幹了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而這些小事情,分散開來的話,只會讓人覺得文玄舟這人十分怪異,但只要稍稍與你搭上關係,一切便立刻清清楚楚了。”
魯王沒有再說話,半閉著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大概猜到文玄舟是導致自己暴露的一個重要原因,但他怎麼都沒想到,授意司馬良人查神鷹策和神鷹營的,居然是朝廷的意思。
重建神鷹營要瞞著當今天子,那是因為下決定取締神鷹營的是皇帝的爹,而神鷹營一旦重建,當年神秘消失的那筆錢一定會被提起來。提起那筆錢,就要追查神鷹營背後的錢財流向,必然會讓當時還只是一個皇子的真龍暴露出來。
魯王長嘆一口氣,頹然坐在椅上。
一旦被朝廷知道,他整個計劃就全都完了。
“司馬良人……”他緩慢開口,雙眼盯著虛空,“有個問題,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王爺請說。”
“國不國,王不王,為臣者如何自處?”魯王一字字說。
司馬良人一愣,頓時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保持著得體的沉默,緊盯魯王。
魯王卻沒有再出聲,似乎也不想對問題進行任何補充,眼珠子晃了幾下,視線落在司馬良人身上。
“王爺,在下遠離廟堂已經很久了。”司馬良人笑道,“這問題太大,我不是朝臣,如何作答?”
“你隨便說。如此神通廣大,我不敢怪你。”魯王也輕笑了一聲。
司馬良人沉默良久,終於開口。
“王爺問我,我便隨便說兩句。有不對的地方,還請王爺批評。”他低聲道,“國不國,王爺是指現在內憂外患頻頻,而朝廷無力鎮壓,只能不斷求和。王不王……王爺是指朝中的大臣們個個尸位素餐,臣不似臣,更無法輔佐皇上。”
魯王冷笑了一聲。司馬良人不敢說皇帝的不是,轉而講起了大臣,這種謹小慎微的心思落在他耳裡,再想到司馬良人在自己背後探查的種種事情,他覺得十分好笑。
“但王爺,你只看到了國不國,卻沒有看到國之所以不國的原因。你認為王不王,但不明白王不王的根源。”
“什麼原因?什麼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