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擔心:他雖然性格冷淡,但人卻固執,且本來做情報這一路的就不應該太多地露面,極容易招惹仇家。遲家夫婦便千辛萬苦地從江湖神人洗筆翁那裡討來了一顆藥丸子。
藥丸子用極其珍貴的藥材精煉而成,且還新增了洗筆翁自己尋來的靈驗草藥。他當時只煉了三顆,兩顆自己留著,一顆給了遲夜白的爹孃。
據說無論是內傷還是外傷,吃下去了半個時辰就能見效,是謂神藥。清元子跟遲夜白問了許多次遲夜白都沒有給他看過,現在反倒毫不猶豫地塞進了司馬鳳的口裡。
司馬鳳又是感動,又是痛,心道不能浪費了小白的這個心思,於是把別的想法都暫且放下,盤腿認真運功化藥。
遲夜白守在他面前,無聲地盯著他。
胸中那顆狂蹦亂跳的心,此時才一點點地穩定下來。司馬鳳眉頭輕皺,似是忍耐著疼痛。山上不知是誰點起了火把,光從烏煙閣那頭投過來,被林木隔了十幾道,最後落在司馬鳳身上的只有狹窄的一兩束。遲夜白便在這貧瘠的光明裡,悄悄地看他。
像是窺見自己心底一處隱暗的、不可對人宣之的秘密。
溪水很薄,在身邊嘩嘩地流過。他也和司馬鳳一樣閉了眼,精力卻前所未有的集中,凝神聽著周圍的一切聲音。
只是聽來聽去,都是司馬鳳的呼吸聲。
那已經漸漸平穩的心跳又急了。遲夜白只好讓自己去想別的事情,好分散一下過分集中的精力。他在回憶自己是否看到過各種毒藥的解毒之法。
阿四找到兩人的時候,司馬鳳的內力走完一個小周天,正舒了一口氣。
還未開口,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腳步聲噠噠噠跑過來,一下撲到他身上就開始嚎:“少爺啊!你的眼睛喲!我苦命的少爺!”
司馬鳳被他和他身上的小孩壓得半死,連忙把人拉起來:“怎麼了?”
“少爺你眼睛要瞎了……”阿四見司馬鳳仍舊緊緊閉著眼睛不睜開,心裡鬆了一半,但想起邵金金說的那些話,又止不住傷心。
遲夜白聽他說完,心頭的火簡直壓都壓不住了。他讓阿四照顧司馬鳳,自己起身奔回烏煙閣。
他走了,阿四才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跟司馬鳳一一說明白。聽到他說賀靈的手被短劍紮在地上,司馬鳳驚得差點兒睜眼:“誰幹的?”
“還能是誰?”阿四頓了頓,低聲道,“少爺,我從沒見過遲少爺有那樣兇的臉色,有點兒可怕。”
司馬鳳不出聲,抿了抿嘴:“不可怕,我喜歡。”
“少爺,你現在眼睛看不見,就別惹遲少爺生氣了。”阿四是真心為他緊張,“萬一他哪天真惱了,也在你手上刺一窟窿怎麼辦?”
“那不會的。”司馬鳳笑道,“行了,你小孩兒,不懂。”
他告訴阿四自己吃了遲夜白的那顆靈藥,阿四總算略略放心。司馬鳳現在也覺得那種尖銳的痛已經消失不見了,只餘雙目還殘留著強烈的不適,但腦袋十分清醒。他讓阿四把自己扶起來:“回烏煙閣瞧瞧。”
話音剛落,遲夜白又奔了回來。
“邵金金和賀靈被鷹貝舍的人扣著,我讓他們把人押回榮慶城,交給官府。”
司馬鳳奇道:“賀靈就不說了,邵金金這身手,你們的人能製得住?”
“他現在雙手懂動不了,製得住。”遲夜白也沒說為什麼動不了,似是不願意詳談。
阿四是真的受了驚嚇:遲夜白今夜這樣……是真的生氣了。
“我們也回去吧。”司馬鳳說,“小白,你再背揹我。”
“你能走了,自己走。”遲夜白看看阿四,又看看他,低聲說。
阿四連忙接話:“我拉著少爺走也行。”
“阿四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