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視前方,但仍能清楚地感覺到他身上那種極度緊繃的感覺,以及體內那浮躁而蓬勃的念氣——看來這兩個月他經歷了很多事情,而這些事情迫使他在很短的時間內迅速成長。
我突然有了一種詭異的欣慰感,同時也參雜著幾分擔憂。
“盧卡,鎮定點,在這裡,你暫時不會有危險。”我沉下嗓子對他說,而在斟酌詞彙的時候,我很慎重地選擇“暫時”這樣的說法,我不會為了安慰他就告訴他你安全了,因為在這個世界裡,不存在絕對的安全。
即使面對最親近的人,奢望永恆的安寧也是很可笑的。
盧卡似乎聽進去了我的話,又或者只是慢慢想起來我到底是誰,我感覺到他的顫抖和緊繃在慢慢減弱、放鬆。
“是你救了我?”
“嗯,沒錯。”盧卡那驚愕而呆愣的樣子讓我覺得很有趣,不禁笑道:“雖然我很好奇你是怎麼從流星街逃出來的,但現在我更關心的是,你為什麼要盜那具屍體?”
聽了我的問話,盧卡立即回過神來,本來還有幾分孩童天真的臉上突然染滿了陰沉的恨意,他露出戒備的神色,身體再次變得緊繃起來,“不關你的事。”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我疑惑地眨眨眼,“你一路上都在跟蹤我們,難道還不知道我也是護送‘貨物’的人之一嗎?”
“不準叫他貨物!”盧卡大喊了一聲,猛然朝我揮出一拳,我輕鬆閃過,邊騰出一隻手握住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動作。“他是人!是人!不是貨物!”
“你在激動什麼,盧卡?”我不解地看著他,“就算曾經是人,現在也不過是具屍體了。”雖然我知道這麼說可能有些殘忍,但……這確實是事實不是嗎?人死不能復生,對已逝之人有太多執念的話,只會讓活著的人更痛苦。
盧卡並不能理解我的用意,他也許覺得我的話嚴重觸犯了他的底限,念壓在一瞬間暴動起來,一隻手已經抓不住他了,我打了個方向盤,一個急剎車將車停了下來,幾乎就在同時,我抓著盧卡跳出車外。
幾個回合的拳腳攻防後,盧卡的手裡多出一把黑玉彎刀,我一愣——他是具現化系的?
在我愣怔的一刻,他的周身忽然升起了一圈磅礴的念氣,我看到他劃開手心,任紅的血液在黑的刀身上迅速蔓延。
他在幹什麼?對於他這個古怪的行為,我一時有點拿不準他的想法。
但沒有思考的時間,盧卡攻了上來,雖然速度和力量上還很欠缺,但刀法的精準度卻讓我感到驚訝,這時候我想起了卡多和蘭納爾脖子上那道乾淨利落的傷口,小小年紀卻能練就如此精妙而漂亮的殺人方法,這孩子實在有些可怕。
不過,即使如此,對付這麼個小鬼倒還不至於難倒我,雖然他有武器,但以他現在的程度,想要突破我的防禦還遠遠不夠,我只在手掌外側裹了一層念氣,便毫無壓力地迎上了他的刀刃。
“鏘鏘”——他被我的力道震得連連後退,我清晰地看到他的眼裡充滿了震驚和憤恨,不由嘆了口氣,“盧卡,冷靜點,你打不過我,而且我並沒有惡意,我只是想知道你這麼做的原因罷了。”
“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不會放棄,你如果想阻止我,那就殺了我。”
面對他的固執和不要命,我倍感無奈:“我要是想殺你,早就動手了,何必還浪費力氣替你療傷?”
眼看盧卡倔強的神情有一絲鬆動,我正打算加緊勸說,卻忽然感覺到比盧卡甚至比我更強大的念壓從身後傾蓋過來,渾身止不住一陣顫慄,我下意識地轉過身,與此同時,接下了越過我射向盧卡的撲克牌。
“打架怎麼不叫上我呢~?”突然插手的西索筆直地站在五米遠的地方,手中捏著一張撲克牌,附在唇邊,沿著邊緣輕輕舔著。